陆山民屏住呼吸,心脏提到了嗓子眼,薛猛所散发出的气势较之于以前更加震撼,经过上次生死一战,薛猛比以前更加强大。大意失荆州,当初他并不是没有怀疑过就是赢恬救了薛猛,也不是没有怀疑过薛猛利用特殊手段诈死,甚至海东青还亲自前去要翻开薛猛的棺材板,他很后悔当初没有继续追查到底,才落入了如今这样的危局。他死没有关系,要是连累到小妮子,他不敢继续往下想。

薛猛山岳般的身躯高高跃起,在黑夜中像一头展翅的苍鹰迅猛而下,汹涌的气势压抑得周围时空凝固住一般。

小妮子仰着头,秀发在风中荡漾,一双大眼睛冷冷的盯着苍穹,仿佛一只落单的小鸡般,下一秒就会被天上的老鹰捉走。

她动了,在薛猛的拳头还差一寸到达头顶之前,娇小的身躯在狂风中瞬间后移,她并没有退出很远,恰恰后移半分躲过拳头,在后移的同时后脚弹起,人在空中到达最高点的时候陡然下坠,向流星一样直插而下。

与此同时薛猛的拳头砸在地上,坚硬的柏油路街道被硬生生砸出一个大坑。

陆山民兀自出了一身冷汗,为小妮子的准确判断和内气的精妙运用感到惊叹,也同时暗叹一声好险。

小妮子下坠之势很快,几乎是眨眼就到,他希望小妮子这一刀能插入薛猛后颈。

薛猛后颈寒意乍起,半蹲着身子反手一掌打向上空。

锋利的匕首在内劲的催动下直透薛猛手掌,陆山民暗叫一声不好,薛猛的大手已经连匕首和小妮子的手一起抓住。

刘妮没想到薛猛会这样应对,瞬间放开匕首,一股内气透入拇指、食指和中指,三指猛然弹出,但薛猛握住的力量太大,像铁钳一样箍住手腕,任她竭尽全力也无法崩开。

薛猛眼中寒芒乍现,手上臂肌肉高高隆起,拽着小妮子的身体像挥舞棍子一样在空中飞快舞动。

陆山民眼皮跳动,双唇颤抖,牙齿上下咯咯作响,双眼瞪出了血丝,用尽力气嘶吼,“薛猛!放开她”。

“好”!随着薛猛一声大吼,小妮子的身体犹如炮弹一样轰向街道旁的房子。

“砰”!一声巨响,黄沙飞舞,砖块横飞,小妮子的身体重重砸在墙壁上,墙壁道道龟裂,生生砸出了一个洞。

小妮子闷哼一声,怦然落地,溅起一地尘埃。

陆山民感到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薛猛缓缓从手掌中拔出匕首扔在地上,鲜血顺着指尖一滴一滴往下落。

“割了十几刀都没吭一声,你很在乎她”?

寒意传遍全身,陆山民狠狠的瞪着薛猛。陆山民浑身颤抖,以近乎乞求的语气说道:“薛猛,放了她,我任由你处置”。

“知道心疼的滋味了吧,我当时看到薛凉的时候比你还要疼上百倍千倍。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死亡,而是看着最在乎的人死亡”。

深深的恐惧盈满陆山民心间,他从来没有如此恐惧过,这种恐惧让他发慌,让他发狂,让他不知所措,偏偏又无能为力。

薛猛脸上渐渐露出诡异的笑容,“你在害怕?你终于有了恐惧,很好,很好!!”

砖块之中,小妮子站了起来,她的面色惨白,嘴角挂着血丝,一双眼睛依然像夜空中明亮的星辰。

薛猛冷冷一笑,“薛凉怎么死的,你必须怎么死。恐惧、绝望、无助,好戏才刚刚开始”。

说着转头看向刘妮,“你的存在令任何天才都黯然失色,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残忍的杀死薛凉”。

陆山民绝望到了极点,冲着刘妮怒吼道:“走,活下去,为我报仇”!

刘妮充耳不闻,只是冷冷的看着薛猛,嘴角翘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鲜血在嘴角上格外红艳。

“其实他数错了,最后一刀是第一百零九刀”。

薛猛紧握双拳,鲜血从指缝中加速流出。

“你现在逃跑或许还有可能跑掉”。

“不用担心,我没想过逃跑”。

“那就好”!

话音一落,再次猛冲向刘妮。

恐惧、害怕、无助,薛猛说得没错,这三种情绪正是陆山民此刻的心灵写照。

澄心定意抱元守一,这是太极游的基本心法,八方风雨不动,天地雷鸣不闻,这是爷爷教导他练字的心态。

希望之于绝望是虚无,没有了生机,就不必在乎生死,他知道,小妮子已经做好了陪他一起死的准备,既然已经绝望就不需再期待希望,做好眼前拼死一搏。

陆山民竭力将心情平静下来,排除脑中杂念,封闭五感六识别,静静吸纳着天地元气汇聚于全身每一个细胞,神台空明,积聚元气。

小妮子像海啸中的一叶扁舟,在薛猛暴风骤雨的攻击中风雨飘摇,随时都可能被一个浪头打没。

薛猛越战越勇,浑身的每一寸肌肉都爆发着前所未有的力量。

小妮子体内气机瞬息万里,这是她第一次与巅峰状态的外家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