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婚旨意送到孙家。

自孙状元以下跪地接旨。

宣旨的人是林书平,皇帝刘诏身边第一得用的人。

孙家七娘温柔贤惠,才学品貌出众,指婚给大皇子刘御。

旨意下达,年轻的两个人正式成为未婚夫妻。

孙状元替孙女接下旨意。

林书平亲自将他扶起来,“陛下很关心先生的身体,让咱家代为问候。”

“谢陛下厚爱!老夫很好,依旧能报效朝廷,报效陛下。”

林书平笑眯眯地说道:“孙先生老当益壮,陛下就放心了。筹建书院,可有为难的地方?不妨提出来,陛下自会替先生解决。”

“书院修建一事,无需老夫操心。唯一需要发愁的地方,书院的夫子从何处聘请。老夫知道翰林院有许多有才之士,然而让他们放弃官职,当书院教书,那是万万不行的。”

孙状元拐着弯问皇帝刘诏要政策,要支持。

新办的书院,能不能效仿国子监,也给个一官半职啊!

林书平装傻,“先生真会说笑。说起才学,谁能比得上孙家人。教书的夫子,先生大可以从子侄里面挑选几人,举贤不避亲,陛下绝对支持先生。”

孙状元夫子抖了抖,“如此,老夫就自己想想办法。”

林书平笑眯眯的,“咱家就知道,筹办书院一定难不住先生。想那镇国侯府的崔七,南下江陵府,经过一番努力也将书院办起来。孙先生乃是堂堂状元,筹办书院肯定比崔七更具优势。咱家静候先生佳音,等书院开学的时候,一定来捧场。”

“好说好说!”

“咱家还要回宫复命,告辞!”

“民荣,送林公公出府。”

长子孙民荣亲自送林书平出府。

走到大门口,林书平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门框上的门匾。

他意味深长地说道:“新家新气象,恭喜你们三房!陛下得知分宗一事,十分关心,又倍感欣慰。你们一定要多用心,为天下读书人多多书写书籍。”

“林公公放心,我们新民孙家一日不敢懈怠。”

“如此甚好!”

送走林书平一行人。

孙民荣转身回府,将林书平最后一番话转告父亲。

孙状元捋着胡须,“他这是在敲打老夫,别忘了当初的承诺。”

“写书的承诺?”

“哪有这么简单!老夫著书立说,不能老调重弹,得提出新的学术思想,最好对嫡支大房的那边进行批评,甚至是形成竞争。所以不要以为我们父子能筹建书院,就万事大吉。学术上的事情要是办不好,触怒了宫里,当心吃不了兜着走。”

孙民荣紧皱眉头,“儿子怎么觉着,宫里对嫡支大房怀有深深的恶意。”

孙状元了然一笑,“谁让孙家的学术思想,占据了文坛半壁江山。偏偏为了维持住这份荣耀,这些年孙家的学说,越发趋于保守。这和宫里的想法背道而驰。”

“父亲的意思,宫里需要更加开放包容的思想。希望通过我们父子,尽可能的影响更多的读书人。”

“正是!”

这只是目的之一。

孙状元已经看透了皇后娘娘的险恶用心。

她是要掀起文坛学术斗争。

换个好听的说法,她要看见文坛百花齐放,各种思想学术的碰撞。

为什么选他?

因为他姓孙,还是状元。

打着孙家的名头,有着足够的影响力,能撬动保守的文坛。

三元公杨元庆能创作新的学说,但是他撬不动发展了几百年的顽固派。

这件事,唯有他孙状元能做。

只有当他出手,同孙家大房打擂台,顽固派内部才会出现裂缝。那些坚守一切的学子,内心才会出现动摇。

只是,他不免会背上叛徒,无耻小人等等骂名。

孙状元感慨道:“一世英名,即将毁于一旦。”

不甘吗?

当然不甘心。

可他已经上了贼船,就不能下船。

孙民荣龇牙,心头哇凉哇凉。

“宫里这是要压榨我们父子,食我们的血肉,压榨到死啊!”

孙状元撩了撩眼皮,“否则皇后娘娘凭什么让我们父子筹建书院。这等好事,京城但凡有点名望的人,全都嫉妒疯了。”

筹建书院很辛苦,但是比起所获得的荣誉,地位,那点辛苦根本不算什么。

新建书院第一任山长,必定会名留青史,在史书上占据一席之地。

“等到书院建起来,京城的书院不再是两王相争,而是三足鼎立。所以书院的夫子,一定要有真才实学。不能让山河书院还有国子监压我们一头。”

“儿子明白!儿子这些日子一直在联络昔日好友同窗,相信很快就有回信。”

“还不够!学学山河书院。老夫是怎么被忽悠进山河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