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第一场雪,下了一天一夜。

路面,房顶,都积了一层厚厚的雪。

整个京城都被染得雪白雪白。

一大早,衙门就开始组织人手清扫街面。

有数十快骑自城外而来。

绣衣卫本要上前拦截。

京城,天子脚下,岂容人随意在大街上策马奔驰。

以为这里是乡野民间吗?

结果绣衣卫刚上前两步,就看到快骑手中亮出的腰牌,立马退了回去。

骏马从身边飞驰而过,绣衣卫当场出了一身冷汗。

“都是些什么人?瞧把你吓的。”

“天子令牌,你能不怕?”

“竟然是天子令牌?”

其他人纷纷咋舌。

多少年了,天子令牌又再次出现。

肯定是有大事发生。

看快骑奔驰的方向,显然是前往皇宫。

……

早朝。

刚进行了一半,有内侍悄无声息来到常恩身边,附耳禀报消息。

常恩听完后,迟疑了片刻,来到文德帝身边悄声说话。

文德帝脸色微变。

一时间,早朝在文德帝眼中变得十分可憎。

那个谁,说话怎么啰啰嗦嗦。

还有那个谁,没完没了,多年前的事情还逮着说个不停。

全都是鸡毛蒜皮,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情。

“行了!如果没有要紧事,那就退朝!”

说完,文德帝在朝臣的惊讶声中,起身离去。

朝臣瞠目结舌,陛下又在闹什么脾气?

是谁得罪了陛下?

刚是谁在说话?

一时间被文德帝嫌弃说话啰嗦的官员,成了众矢之的。

官员很无辜。

以往都没有被嫌弃,偏偏这次被文德帝嫌弃,他找谁说理去。

在众臣的争论声中,一个内谒者来到少府家令身边,“家令大人,陛下请您即刻到兴庆宫。”

少府家令问道:“陛下可有说什么事?”

“陛下只说让家令大人即刻过去。”

“老夫知道了,这就过去。”

……

文德帝急匆匆赶回兴庆宫。

刘诏已经等候多时。

“儿臣拜见父皇!父皇清减了些许!”

“快快起来!”

文德帝心情十分激动,“人呢?”

刘诏说道:“人就在偏殿。”

“把人带过来。朕要见见,口称庆王的乱臣贼子,到底是什么来路。”

“儿臣遵旨!”

刘诏亲自前往偏殿提人。

一个被五花大绑,整个头被蒙住的男人被刘诏带了进来。

他取下蒙头用的黑巾,将人往地上一丢,然后说道:“父皇,此人就是口称庆王的乱臣贼子!”

“果真?”

“千真万确,儿臣不敢欺瞒父皇。”

文德帝蹲下来,朝那人看去。

“你和庆王是什么关系?”

那人嘴巴被堵住,根本说不了话。当他听到刘诏称呼父皇的时候,瞬间明白过来。

此处正是皇宫。

他眼神阴狠地盯着文德帝。

文德帝哈哈一笑,“阶下囚,只剩下这点本事。”

说完,文德帝站起来,拍拍刘诏的肩膀,“能在千军万马中,将他擒来,辛苦你了。”

“替父皇分忧,儿臣不辛苦。就是花费甚多,还需父皇补贴一二。”

前面一句话,十足十的忠君爱国,不打折扣。

后面一句话,无赖本性显露无疑。

这才刚回来,就问着要钱。

文德帝不知该笑还是该气。

他懒得搭理刘诏,吩咐常恩,“去催催,家令大人怎么还没到。”

刘诏一脸委屈,“儿臣已经没钱吃饭了。”

文德帝呵了一声,“少不了你吃的,先给我闭嘴。”

……

少府家令被内侍催促着,急匆匆来到兴庆宫。

“陛下,家令大人到。”

“快宣他进来。”

少府家令被请进大殿。

“微臣……”

“不用多礼。这里有个人,老祖宗帮朕认一认。”

文德帝对中宗皇帝最宠爱的十七皇子,死后封为庆王的那位并无印象,宫里也没有庆王的画像。当年的老人,差不多都快死绝了。

文德帝能想到的最合适的人,就是少府家令。

少府家令身为中宗皇帝的兄弟,肯定见过那位庆王。

少府家令朝地上那位被绑得五花大绑的人看去,“陛下,这是……”

“这人是刘诏从乱贼中擒来的。这人自称庆王,老祖宗给辨一辨。”

少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