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妃带着人急匆匆赶往兴庆宫。

结果在兴庆宫宫门口碰见同样急匆匆赶来的萧淑妃。

“淑妃姐姐,您怎么来了?”

李德妃笑颜如花。无论何时,只要在人前,她都要呈现最完美的一面,绝对不能让人看到她狼狈不堪的一面。

萧淑妃面无表情地说道:“你来得,本宫来不得吗?”

李德妃掩唇一笑,“淑妃姐姐真会说笑。姐姐您先请。”

萧淑妃没同她客气,率先走进兴庆宫。

李德妃面色一垮,眼中闪过狠意。转眼,一切恢复如常。什么狠意,仿若错觉一般。

大殿内,湖阳郡主正在控诉李家欺人太甚。

李大郎则是哎呦哎呦的叫唤,一副被打出内伤的模样。

当李德妃走进大殿那一刻,李大郎突然大哭起来。

“娘娘,你可要替下官做主啊。下官要被人打死了。”

李德妃狠狠剜了他一眼,自作聪明,授人以柄,蠢货!害得本宫还要替你擦屁股,更是蠢上加蠢。

李大郎哭声小了些,他心里头还是挺怵李德妃这个妹妹。

湖阳郡主内心卧了个大槽,本宫都没哭,李大郎你一个大老爷们竟然有脸哭。

臭不要脸的狗东西,真当本宫好欺负吗?

湖阳郡主二话没说,直接拿出手绢,手绢上抹了姜汁,擦在眼睛上,眼泪瞬间就跟水龙头一样飙了出来。

“父皇,母妃,你们可要替女儿做主啊。那雨花巷,是女儿堂堂正正从李家手里头买下来的,官府那里可是有登记的。

女儿花大价钱改造雨花巷,结果李家这王八蛋,见到雨花巷有钱赚,心生嫉妒,竟然派人半夜三更放火。

若非女儿早有准备,整个雨花巷就要被人烧成灰烬。而且昨晚吹了风,雨花巷的火势一旦烧起来,半个京城都要被火势吞没。李大郎如此丧心病狂,视人命如草芥,只为了他的一己私利,他就该死!”

湖阳郡主擦着眼睛,眼泪滚滚落下,伤心得不得了。

天子皱眉盯着湖阳郡主,自己的女儿自己清楚,湖阳郡主就是典型的不学无术。小时候上学堂,永远都是最让夫子头痛的那一个。

什么时候,湖阳说话条理这么清楚,而且一开口就打在李大郎的七寸上。

这是有高人指点啊。

天子哼了一声,湖阳混蛋,竟然敢戏耍朕。

以湖阳的尿性,开口不提钱,不提损失,这事情就有鬼名堂。

顾玖算计到了一切,唯独忽略了父母对子女的了解。

她以为天子厌恶皇子皇女,从未真正了解过成年的皇子皇女。却不知天子对成年皇子皇女的脾气一清二楚。

不过一点小问题,还影响不到大局。

萧淑妃对天子说道:“陛下,此事实在是骇人听闻,臣妾以为该严查此事。若是真有人放火烧京城,必须严惩。”

放火烧雨花巷,转眼变成了放火烧京城,这罪名可就大了。

李大郎急了,赶紧喊冤,“微臣冤枉啊!微臣绝没有派人烧雨花巷,更没有派人烧京城。请陛下明察。”

李德妃擦着眼角,“陛下,都是臣妾的错,臣妾对家人疏于管束,竟然冲撞了湖阳郡主,该死。只是臣妾的大哥虽然有这样或是那样的缺点,但是臣妾相信他绝对做不出这等丧心病狂的事情。此事还请陛下严查,还臣妾大哥,还李家一个清白。”

啊呸!

湖阳郡主怒了,挽起袖子就要大干一场。关键时刻她想起顾玖的叮嘱,连忙将挽袖子的手势改成擦眼泪。

她痛哭流涕,“父皇,母妃,女儿虽然不成器,总是惹祸,可是从不说谎,向来都是有一说一。

当初李大郎卖雨花巷的时候,可没嫌钱少,甚至还庆幸甩掉了手中的累赘。

如今女儿投入大把的钱改造雨花巷,他见有钱赚,就想毁了女儿的营生,借此逼迫女儿将雨花巷让出来。

敢情京城内外但凡有赚钱的生意,李家都要抢到手。

女儿不敢想象,这些年,被李家以各种骇人听闻手段抢走生意,从而家破人亡的人家有多少。

这回亏得女儿是郡主,是皇女,还能抵挡一二。那些身份不如女儿的人家,在李家面前,可有半分力量抵抗?”

“郡主娘娘,下官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为何要栽赃陷害我?而且买走雨花巷的人分明是个西北商人,并非郡主您啊?”

李大郎大声疾呼,痛心疾首。

湖阳郡主眼一瞪,“本宫不方便出面,派个西北商人和你洽谈有问题吗?李大郎,生意就是生意,签字画押后就不能反悔。结果你倒好,看到本宫赚钱,就耍坏心眼,妄图夺本宫的产业。本宫可不是那些无力反抗的小民。你敢抢本宫的生意,就休怪本宫斩断你的手。”

“下官冤枉。郡主口口声声指责下官抢你的生意,可有证据?不能因为你是郡主,就可以空口无凭的污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