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府。

顾大人在屋里走来走去,神情凝重。

谢氏阴阳怪气地说道:“我早就想到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当初顾玖这孩子指婚给公子诏,人人都在庆贺,我当时就说小心给家里招祸。果不其然。她才过门几天,王府竟然被金吾卫给围了。”

“你少说两句。”

顾大人不耐烦地冲谢氏吼了一声。

谢氏看着顾大人,“老爷,你可得尽快拿定主意。我们顾府可不能被王府牵连。”

顾大人紧皱眉头,烦躁得很。

顾珽哼哼两声,表达不满。

不过他没有和谢氏直接对着干,因为他不善打嘴仗,肯定不是谢氏的对手。

顾琤蹙眉,“母亲,此事没你想的那么严重。”

谢氏恼怒,顾琤如今和她离心离德,一味的替顾玖说话,真是不知好歹。

她说道:“王府都被金吾卫围了,这可是你亲眼看到的,怎么能说不严重。六郎,你可不能胡说八道,误导你父亲。”

顾琤对顾大人说道:“父亲,儿子今日去了王府,王府一切如常。这回金吾卫围住宁王府,也不是孤列。其他王府,也有金吾卫守在门口守着防止人进出。儿子想,这次的事情肯定是有惊无险,很快就会过去。”

顾大人嗯了一声,不置可否。

谢氏则问道:“顾玖明日要回来吗?”

顾琤点头,“二妹妹说得很肯定,明日她一定回来。”

谢氏嗤笑一声,“我看她明日是回不来的。王府已经被围,她连王府都出不了,又怎么能回来。”

顾大人暗自叹息一声,“这个时候回不回来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王爷那里到底有多严重,会不会牵连到我们顾府?”

顾珽说道:“当然不会牵连我们顾府。妹妹是新妇,即便王府出事,也算不到妹妹头上,更不会算到顾府头上。”

顾珽的语气很肯定,他似乎很放心顾玖。

谢氏目光阴沉沉的,“三郎,你莫要说大话。别管她是不是新妇,如今她都是王府的人。正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断然没有独独她列外的可能。”

“都别说了。”

顾大人终于拿定了主意。

他说道:“此事先观望两天再说。”

谢氏有点不甘心,“老爷,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顾大人摆手,“别说些有的没的。王府刚出事,事情还没定论,我就急着和王府撇清关系,那我在世人眼里,岂不是成了奸佞小人。等到事情有了结果,再和王府撇清关系也不迟。”

“可是,万一……”

“没有万一。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

顾大人一锤定音,甩袖离去。

顾珽也跟着离去。

大厅内,只剩下谢氏同顾琤母子。

谢氏恼怒不已,“真不知老爷怎么想的。明摆着的事情,却拖着不肯下定决心。”

顾琤皱眉,“母亲,话不是这么说。如果王爷最后平安无事,该当如何?”

谢氏却说道:“我赌王爷这次肯定得出事。你们都瞧着吧,迟早会后悔。”

顾琤摇摇头,没办法谈下去,干脆告辞。

王府。

王妃裴氏晕倒,顾玖急忙命令下人,将王妃抬回春和堂。同时命人出宫延请太医。

守在王府大门口的金吾卫,倒也没为难,放人出府延请太医。

问讯赶到春和堂的众人,全都是一张忧心忡忡的面孔。

王爷陷在宫里,王妃昏迷不醒,这可如何是好。

大家仿佛是失去了主心骨,皆惶惶然不可终日。

顾玖端坐在床榻边。

衣袖掩盖下,她正在悄悄替王妃裴氏诊脉。

郁结于心,屡受刺激,怒极攻心,于是昏了过去。

裴氏这种情况,需要静心调养。

然而王府多事之秋,堂堂王妃哪里能够静心。不被接连而来的坏消息影响就算是不错的。

顾玖收回手,看着焦急,担心,无措的众人,说道:“王妃娘娘怒极攻心,暂时昏过去,想来应该没有什么大碍。大家无需太过担心。”

“你怎么知道母妃的身体没有大碍?你是大夫吗?”萧琴儿站出来怼顾玖。

顾玖挑眉,她和萧琴儿天生不对付。这里面有刘诏刘议兄弟不和的原因,最主要还是利益之争,权柄之争。

偌大的王府,只能有一个当家人。

王妃之下,到底是她萧琴儿为尊,还是顾玖,必须得争一争。

谁握住了王府权柄,谁就握住了王府的财政。

权柄,既是利益。

二人立场不同,注定无法和平共处。

总有一个人,得臣服在另外一个人脚下。

不是她萧琴儿,就是顾玖。

所以只要有机会,萧琴儿总要出头,找一找顾玖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