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玺阁。

宁王坐在主位,湖阳公主红着眼睛坐在下首。

刘诏站在一边,目光不善地盯着湖阳公主。

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对湖阳公主发难。

湖阳公主抹着眼泪,“王兄,这回你一定要帮我。”

宁王合着眼睛,只是嗯了一声。

“王兄,你说句话啊。”湖阳公主急了。

宁王睁开眼睛,轻描淡写地说道:“本王不是让诏儿替你善后了吗?你还要如何?”

湖阳公主顿时就委屈上了。

“刘诏这混账小子,收了铸模,又毁了那些钱,如今我是无钱可用,这个年都过不下去,如何是好。”

刘诏不满,“姑母是在怨我不该替姑父善后吗?私自铸钱,按律当斩。姑母和姑父果真不怕律法,也不怕皇祖父的滔天怒火?”

湖阳公主脸色微变。

她与驸马都尉一起,组织人手在外地私铸钱币。

结果事情不秘,被官府盯上。

当时驸马都尉正好就在铸钱工坊,被抓了个现行。

驸马都尉怕惊动京城,惊动宫里,没敢公布自己的身份。

只让人带信到公主府,让湖阳公主赶紧想办法将他弄出来。

湖阳公主接了信,顿时六神无主。于是找到宁王,让宁王替她想办法遮掩此事。

宁王得知这两个蠢货竟然胆大包天,私铸钱币,气得恨不得将驸马都尉打杀了事。

湖阳公主苦苦哀求,宁王叹息一声,“罢了,就帮你这一次。”

之后,宁王吩咐刘诏善后。

因此,过去几天,刘诏每日早出晚归,便是忙着这件事。

抓获驸马都尉的人,只是一县令,对京城情况不甚了解。

刘诏没有出面,只派了手下出京将案子了结。

而他则留守京城,销毁一应证据。

堆满公主府的私钱,统统被刘诏运出城,全都给融了。

铸钱的模子,也给毁了。

该封口的都已经封口,驸马都尉也从牢狱里面捞了出来。

按理说,这件事到此为止。

没想到,湖阳公主今儿竟然找上门来诉苦,说是没钱花,过不了年,让王府支援一点。

往年湖阳公主也会上门打秋风,但是比起今年,还是多有不如。

因为今年,湖阳公主的理由实在是太过无耻,忒不要脸。

她不思为何没钱用,两口子但凡有所节制,一年数十万两的收益,肯定是够开销的。

结果湖阳公主大言不惭,将没钱的责任怪在刘诏头上。

刘诏岂能不怒!

特么的,本公子替你们两口子善后,一句好话没得到不说,还将所有责任怪在本公子头上。甚至以此为理由,讹上王府。

人要脸,树要皮,能不能要点脸。

刘诏可不是个好脾气的人,惹急了他,连淑妃娘娘他都敢怼,更何况是湖阳公主。

“姑母若是对侄儿不满,侄儿现在就进宫面见皇祖父,让皇祖父来评评理。”

湖阳公主脸色一变,捂着嘴大哭起来,“王兄你看刘诏,他竟然威胁我,还要去父皇那里告发我。我可怎么活啊。”

她呜呜咽咽地哭泣,听着刺耳。

刘诏嗤笑一声,“姑母自嫁与驸马都尉后,越发的没脸没皮。”

“你说谁没脸没皮?刘诏,你还有有尊卑上下。好歹我也是你的亲姑母。”

湖阳公主气得跳起来,指着刘诏的脸呵斥。

刘诏板着脸,眼中闪烁着利芒。

他掷地有声地说道:“你若不是我的亲姑母,我早已将你打杀出去。何需听你聒噪。”

湖阳公主发现她拿刘诏是真的没办法,刘诏脾气上头,就是个混不吝的。

唯有对宁王,对一母同胞的兄长施展手段,方能有转机。

湖阳哭哭啼啼,“王兄,你真要见死不救吗?偌大公主府,如今连五千两都拿不出来,这个年我要如何过?王兄真要眼睁睁地看着我受冻挨饿吗?”

宁王叹息一声,“马上过年了,庄子和铺子上的收益应该都入库了吧。怎么就至于没钱花。”

“王兄又不是不知道,庄子和铺子的收益,我都是三个月到半年入一次库。今年的所有收益,差不多都快花完了。”

宁王苦口婆心地说道:“寅吃卯粮,可不是长久之计。今年的收益你现在就用光了,明年怎么办?”

湖阳公主抽泣一声,“等到来年,爵禄下来,便能撑过最难的几个月。只是过年这段时间,开销着实太大,还请王兄帮帮我。”

见宁王不作声,湖阳公主又哭道:“若是连王兄都不肯帮我,那我真的就没活路了。”

宁王蹙眉,很是厌烦。

可是湖阳公主是他的胞妹,又不能真的见死不救。

宁王板着脸,厉声问道:“就因为银钱不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