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开源路某无牌匾的门市房内。

狸子穿着皮大衣,坐在一张百家乐赌桌旁,右手把玩着一些零散的筹码,脸色难看。

有些人八百年不赌一把,甚至连百家乐的规则都搞不清楚,但坐下就能赢钱;但有些人天天赌,天天研究牌路,可最终却是十赌九输,而狸子显然就是后者。他每年跟着枭哥等人常年在外奔波,干着最危险的工作,拿着用命换来的钱,最后却一分都没攒下。除了给家里汇去了一小部分,剩下的基本全贡献给了各种博彩公司。

只要是人,就没有完美的,他都或多或少有点自己的小毛病,尤其是像狸子这种有今天没明天的亡命徒。他们精神压力巨大,可能今天干个活,今天晚上就死了,所以他们更需要一个出口,一个可以减压的爱好。只不过……狸子是在这种爱好中长期成瘾,已经到了控制不住自己的地步而已。

今天他又输了,前几日枭哥给他分的钱,已经所剩无几。

“下注,下注了。”男荷官摆手喊着。

狸子掂量了一下手中筹码,吸着烟,红着眼就要梭哈。

“滴玲玲!”

就在这时,一阵电话铃声响起,狸子低头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后,立马起身就跑到了安静的地方。

“喂?枭儿。”

“你在哪儿呢?”枭哥在电话中问道。

“我……我在外面买点酒和吃的啊。”狸子虽然平时仗着资格老,没事儿就怼枭哥几句,可那也仅限于在一些小事儿上。而大多数的时候,他还是很听枭哥话的,所以他才毫不犹豫的撒了个谎,怕挨骂。

“你没在赌局上吧?”枭哥了解狸子就跟农民了解大粪差不多。

“没有啊,我还哪有钱上局了,都汇给家里了。”狸子低头回了一句。

“我一会就回去了。”枭哥沉默半晌说道:“咱们研究研究,去外面待几天,散散心。”

“呵呵,你这是会完娘们,裤裆放松够了,是吧?”

“少废话,你赶紧回去吧,一会见面说。”

“行,我知道了。”

“嗯,就这样。”

二人聊了几句后,就结束了通话。

狸子站在卫生间门口,低头扫了一眼手里的筹码,最终还是没敢继续赌下去,只迈步来到了前厅吧台,冲着里面的壮汉说道:“哥们,给我开个网络账户。”

壮汉抬头扫了一眼狸子:“存多少钱?”

“存三千吧。”

“你有九区居留权吗?”壮汉问。

狸子一愣摇头:“没有。”

“没有居留权的账户,是没有垫付额度的,输没了,你只能再自己过来存。”壮汉轻声解释了一句。

“那多存钱,有垫付额度吗?”

“有,你存三万,有五千的额度。”

“那太多了,算了,算了,先存三千吧。”狸子兜里已经没啥钱了,只能摆手说道:“你给划账吧。”

“好。”

壮汉点头后,伸手就摆弄起了电脑。

大概过了四五分钟后,狸子从对方手里接过了一张小卡片,上面有个网址,还有一组账户和密码。

“可以了。”

“这回打电话就能下注了吧?”狸子问。

“对。”壮汉点头。

“行,谢了昂,兄弟。”

“呵呵,没事儿。”壮汉龇牙看着狸子:“祝大哥赌运亨通,天天赢钱哈。”

“谢了。”狸子将卡片揣进兜里,笑呵呵的就离开了门市房。

壮汉看着狸子的背影,扭头就冲着旁边的人吩咐道:“调一下监控录像,就刚才那人的……。”

……

市区。

刘宝臣坐在沙发上,正美滋滋的辅导自己闺女功课。

“你今天捡到钱了啊,咋这么开心啊?”媳妇好奇的问了一句。

“呵呵。”刘宝臣一笑,略有些自得的抬头看向媳妇:“我遇到了一个机会,如果把握住了,以后老子连老李都可以不用鸟。”

“你就吹吧。”媳妇撇嘴骂道:“你特么一喝点酒,整个松江都是你的。”

“你看你咋不信呢?”

“我信个屁啊,你要真那么顺,能因为一万块钱就被处分了?”媳妇翻着白眼训斥道:“老刘啊,你有时候做事儿就是格局小。你看,你虽然和袁克关系很近,可也没必要在警司非得跟李司那帮人较劲啊?你圆滑着点不会啊?人家是一把,你跟他的人唱反调,那还能有好果子吃吗?”

刘宝臣一听这话,顿时出言怼道:“你说这话真是没见识。办公室的斗争,就不存在中庸和墙头草,老娘们看待问题就是简单……。”

“你特么说谁是老娘们呢?”媳妇一巴掌呼了过去,刘宝臣脑袋顿时泛起清脆的声响。

“……有话说话,你别动手昂。”刘宝臣怂怂的吼了一声。

“滴玲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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