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上九点多钟。

一间旅馆内,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照进室内,满地金黄。

床上,马老二搂着个女人鼾声正浓,旁边地下胡乱扔着衣物,还有一大堆纸和套子。

“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门外有人喊道:“二哥,二哥,在不在?”

马老二迷迷糊糊的从睡梦中醒来,揉搓着眼睛喊道:“谁啊?”

“我是小六,你赶紧开一下门。”

“……!”马老二缓了半天,顺手拿起手表扫了一眼骂道:“靠,这才几点啊,大早上的也不让人睡觉?!”

说完,马老二胡乱捡起地上的衣物,披在身上打开了房门。

“二哥,出大事儿了。”

“啥大事儿啊,特区首长死了啊?”马老二打着哈欠问道。

“没闹,真出事儿了。”小六满脸焦急的说道:“昨晚咱的药,吃死了两个人,现在有四五十个买药的人已经冲到了仓库。子叔哥刚回来就被堵里了,让对方一顿打。”

马老二闻声瞬间清醒:“吃死人了?买药的人是怎么知道咱们仓库在哪儿的?”

“我不清楚啊。”小六摇头:“刚才给你打电话,一直打不通……马叔急了,让你赶紧联系他。”

马老二回过神来,立即转身就跑向屋内。

床上,姑娘懒洋洋的睁开眼睛:“哈尼,你为何慌慌张张的?”

马老二冲过去,一巴掌呼开姑娘:“裤衩子,快找我裤衩子。”

“你……你这不是穿着呢吗?”

……

马家仓库斜对面的街道上,老马脸色苍白的推开车门,身上披着军大衣,领着三四个人,大步流星的就奔着不远处的人群走去。

“别过去,别过去……。”

就在这时,刘子叔和一个小伙,满头是血,衣衫褴褛的从侧面冲过来,一把就抓住了老马的胳膊。

“你俩咋在这儿呢?”老马愣了一下问道。

“仓库里里外外得有一百多人,全是在咱这买药的老户,他们都疯了,进屋就打人……。”刘子叔捂着头上的伤口劝说道:“你也别进去了,现在他们谁的话都不听了。”

“扯淡,是非真假总得容我说句话吧?”老马很急迫的吼道:“我去跟他们解释,咱的药不可能有问题。”

“没用了。”刘子叔死死抓着老马的胳膊说道:“对方确实死了两个人,他们情绪很激动,现在谁的话也不听。更何况警司的人也来了,把仓库里屋都封了,你进去肯定出不来。”

老马瞪着眼珠子,暴跳如雷的骂道:“出事儿了,第一时间为啥不把货送走?”

“我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仓库外面就突然冲进来四五十号人……进来二话不说,动手就打。”刘子叔万般无奈的回道:“别说货了,我要是再晚几分钟冲出来,可能都得被干死在里面。”

老马闻声语塞。

“听我的,先走,回去研究研究到底是咋回事儿。”刘子叔不由分说的就将老马拽进了车里。

仓库门口,上百位经常买药的老户,是真的急眼了,他们堵在门口不停的喊着。

“老马,你特么缺了八辈德了!我们拿吃饭的钱捧你,你却卖假药害人啊。”

“出来,让那几个卖药的出来,不然冲进去打死你们。”

“在土渣街,没有我们这帮人保你……你们马家拿个屁跟人家争啊?我们护着你,就想着有点便宜药吃,你他妈干这么不是人的事儿!”

“……!”

骂声,哭声,混乱不堪的响起在仓库门前。这些从牙缝里挤出来钱买药的穷兄弟,此刻是真急了。他们一方面恨马家不干人事儿,另一方面更恨,马家都这样干了,那以后他们还有便宜药吃吗?还咋活啊?

种种情绪,让这些人逐渐失控,开始打砸着仓库正门。而警司内来的人少,也无法阻止这么多人的愤怒,只能躲到后门,请求支援。

街面上,永东坐在车里,笑着骂了一句:“狗日的马老二,这回我看你还狂不狂了,还拿不拿把枪到处跳了?”

“东哥,那边咋处理?”老三问了一句。

“做了吧。”永东毫不犹豫的说了一句。

老三一愣:“不至于吧,让他走了就完了呗?”

永东听到这话皱了皱眉头:“不能心软,马上找人做了。”

老三听到这话心里有些不舒服,可他地位有限,也不好说什么。

……

时近中午。

李司长阴着脸回到警司,进门第一句话就是:“让秦禹来我办公室。”

过了一小会,秦禹疾步进了办公室,推上门说道:“李司。”

“你怎么搞的?”李司脸色非常难看的坐在椅子上,挑着眉毛问道:“是不是最近酒局多了,你有点喝懵了,拿耗子药当救命药卖了?”

秦禹站在办公桌对面,没有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