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现在这五万多流民已经按照大人之前的吩咐,被我们引到了方城县与东莱郡交界处,现在如何处理,是走陆路,还是走海路?”沈果儿请示道。

“走海陆,我立刻乘船亲自去一趟,给刘子明传令,让他准备粮食和医药,开始往过去运,并且救灾。”王君临吩咐道。

沈果儿连忙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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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范阳郡的方城县和东莱郡的交界处靠海边,有一个海湾,名叫银鱼滩,五万流民被王君临安排人留在了那里。

从范阳郡到银鱼滩超过三百里路,刘子明只带着十名护卫随身保护,接到王君临的命令之后,一刻没有耽搁就从郡城出发,硬是带着第一批一万石粮食和一些药品,十几名大夫在五天之内来到了银鱼滩,而在这之前王君临下令从方城县调拨五千石粮食先行送到了银鱼滩。

“子明辛苦了。”王君临早有两日前便走海路,坐大船来到了这银鱼滩,这里已经有王君临带来的亲兵带领流民搭设出了流民营地,刘子明来了之后,吩咐人将粮食统领支配,开始烧水熬粥做饭,大夫给流民看病,然后才来给王君临汇报。

刘子明笑道:“大人过奖了,大人在涿县弄来的三个寒门士子都颇为能干,向南被安排去负责农事,那牟旭宏和赵树人两小子也很能干,这段时间被我和杜如晦也练出来了,有他们帮忙,这一路过来,我也没操什么心,省事不少。”

王君临说道:“哦!这样说来,还真捡到三个宝,这件事情之后,便给他们两个也在郡府里面安排官职,总不能光让马儿跑,不让马上吃草,你们这些读书人,对官职还是非常看重的。”

刘子明笑道:“大人英明,只是这五万多流民不是小数目,大人准备怎么做,是直接运船送往盐场,还是在这里先停留一些时日?”

“直接送到盐场动静太大,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我准备一批批的运送过去,最终给外人的感觉是五万灾民先后四散或者反乡而去。”

刘子明却突然站起来,向王君临深深一礼,郑重说道,“五万余人嗷嗷待哺,若是没有大人伸手,这些人最终没有几个能够活下来,大人此举乃大善之事。”

“胸怀天下者,必先有兼济天下之志愿。”王君临知道刘子明是心怀天下的那种读书人,叹气道:“淮南诸郡官府毫不作为,将这五万多流民赶走,便以为没事了,想着他们会自行散去,或者说让他慢慢饿死。而一路北上这各地官吏也不管他们死活,派大军继续驱赶,朝廷中枢不缺明白人,但苦于没有银子,最主要的是他们习惯不将百姓的死活放在心上,可是他们真以为五万流民真就会自行散去?我看未必,人要是没有活路,还有什么事情不能做?我若是不将他们弄到盐场去,少不了又是一次暴乱,不光是这五万人迟早死去,祸乱当地,滚雪球一般,将暴乱范围增大,等朝廷派来大军粗暴的镇压,最后死的人远不止五万人。”

“确实,我也担心这个,所以带着粮食和药品一路急赶而来,只是大人,这银鱼滩大半地方属于东莱郡,这么多流民长期留在这里,不知道东莱郡的太守会怎么想。”刘子明说到最后有些担忧。

“还能怎么想。”王君临冷哼道,“那东莱郡太守陈胜平肯定是想着我派人将这些流民堵到了这里,是不想让他们进入范阳郡。他们派人来交涉,我便趁机向他们要挟一些粮食。”

“大人英明。”刘子明这是第二次说这四个字,但实在是发自内心的话,他点点头,说道:“听说那东莱郡的太守陈胜平是个老狐狸,就怕不好对付。”

王君临点点头:“这种老狐狸,我却懒得和他玩心眼,我喜欢强迫着或者吓唬这样的人从了我的意思。”

刘子明笑道:“以大人的凶名,稍稍做一些事情,陈胜平恐怕都会寝食难安,吃喝任何东西都要让人试毒才行。”

便在这时,营帐篷开始摇晃,外面传来狂风暴雨的声音,王君临和刘子明互视一眼,脸上流露出了担忧。

夜里突然下了暴雨,还好王君临选了东北滩地势稍高的坡地做流民大营地,营地东侧有大片的灌木丛能阻滞风雨,大体上还算安全。只是还没有搭建出足够多的窝棚来,除了伤病优先照顾外,大部分流民都只能站在大雨里过夜。

王君临本来想让刘子明忙活就行了,他连夜去一躺蛇岛,与聂小雨商量一下占领高句丽渊太祚给他两座岛屿的事情,但今晚海上风浪较大,他没走成,便也穿着雨蓑,亲自跑着视察这五万多流民的情况。

只是这雨蓑实在是不怎么样,很快就给雨水浇透,他直接将雨蓑脱去,穿着湿透的官袍在大雨里视察灾情。有几处临时修建的圩堤给暴雨浇灌大面积垮塌,泥沙给湍急的江堤带走,仿佛一夜之前就有大片的土地从眼前消失。不过这些危险区域事先都有警觉,将安置在那里的人及时撤了出来,没有造成什么人员伤亡。

远处的大海边上,聂小雨亲自带人打造,如今成了王君临在海上用来代步的那艘巨舶随波起伏,临时搭建的灾民营地这边还有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