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的图案一闪而逝。

“艾伦!天啊,你在这里干什么!”

母亲的声音突然响起,把小艾伦吓了一跳。男孩连忙跳了下来,兰妮没好气地一把挟起他钻进屋子里:“妈妈不是说过,呆在雪地里会生病的!”

艾伦的小脸冻得有些红粉,他呼出一口热气说:“看,我一点事也没有。”

他就是这么倔强,兰妮只能白了他一眼。艾伦又拉着母亲来到门边,指着天上说:“妈妈,那些是什么?”

“雪啊。”

“不不,我是说雪里的东西。它们有很多颜色,还会发光!”

兰妮用手指弹了下他的大头:“别胡说,哪有什么发光的东西。”

艾伦摸着额头,好奇地看了看母亲,又看了看外头的天空。那些荧光仍在,可兰妮,以及街道上来往的居民似乎没人发现今天的冬雪有些异常。

这时候的艾伦还不知道自己看到了什么。

那是源力,宇宙本源的能量。能够以肉眼看到源力的人类,万中无一!

某些东西正在苏醒着。

不得不说,世界很多时候都是重复的、单调的。就像小镇的生活,几乎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距离初雪之日过去了三天。

这天晚上,艾伦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额头凉凉的。像是有人用冰冷的手指正触摸着他的额头,他努力睁开眼睛。昏暗的房间里,有一道蒙胧的身影。艾伦发出梦呓般的声音:“妈妈?”

那人“嗯”了声,也不说话。那微冷的手指轻灵地在男孩的脸上、身上跳动着,带有韵律的动作让艾伦受到催眠似的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男孩已经忘记昨晚的事。

不过今天,艾伦总感到一阵无来由的紧张。

到了晚上,这种感觉更加强烈了。强烈到艾伦无法入睡,一颗心呯呯直跳,肾上激素分泌出多于平常倍余的份量,使得艾伦看向窗外的瞳孔不自觉地扩张了少许。在那双艳红色的眼睛里,今晚的月亮特别的圆、特别的大。甚至可以看到月球上那些宏伟的山峦,就在男孩注视着月亮的时候,一声忽然而至的爆炸声由远及近地传来!

男孩吓了一跳,茫然地从床上站了起来。跟着窗外响起了粗糙的枪声还有男人怒骂的声音,间距还夹杂着一两声不知道是女人还是小孩的尖叫。

兰妮几乎是撞进屋子里,她麻利地爬上床并将艾伦床边的小窗户关上。

“怎么了,妈妈?”

母亲抱紧了孩子,勉强笑道:“不知道,可能是危险种闯进镇子里了吧。没关系,乌兹他们会处理的。”

话音刚落,外间又是几声爆炸响起,而且声浪显得比刚才那阵要大得多。

危险种不是没有闯进过镇子,可在以往,战斗会很快结束,且声音远在镇外。但今晚,爆炸和枪声似乎已经蔓延到镇里,而且还在向着中心推进!

那不是危险种!男孩的心里,有个冰冷的声音如是道。

咚咚咚——

急如骤雨般的敲门声响了起来,那敲击的频率,似乎要把那扇单薄的铁皮门给砸倒。

“呆在这别出来,亲爱的。”

兰妮跳下床,拍了拍艾伦的脑袋说。她转身钻出了房间,打开门,门外是乌兹。乌兹全身是血,也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还是其它什么东西的。兰妮只看到他脸上有道狭长的伤口,伤口长且深,几可见骨!

“天啊,你受伤了。快进来,我给你处理下。”兰妮下意识地说。

可手给乌兹捉住,牛仔摇头道:“没时间了。听着兰妮,我要你带着艾伦离开这。”

“这……”兰妮朝屋外看了眼,小镇到处都是火光:“是危险种吗?它们……”

“不,兰妮。这次不是危险种,是掠食族!”乌兹急急道:“现在镇上的男子都堵在镇口,可我们支持不了多久,你们要趁这个时候撤走。离开这,去高卢城或是其它什么地方。”

他又从身上拿下两样东西:“这是手枪,知道怎么用吧?还有这是手雷,把安全栓拔掉,扔出去,炸死所有对你不怀好意的东西,好吗?”

将它们放到兰妮手中,乌兹突然笑了,笑容一如五年前初次见面时那般灿烂。在这个血与火的夜晚,犹如洒下一地阳光:“我爱你,兰妮。”

兰妮全身一震,然后才咬牙道:“我知道。”

他哈哈一笑,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小屋。那往镇口扑去的身影,义无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