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伦藏身一个地洞里,洞是他自己挖的,从地面斜伸往地底,再挖出一个可供藏身的空间。地面出口做足了伪装,他又收敛了全部气机,纵使有强者站在他的头顶上全力感应,也未必能把他找出来。

他对自己的伪装藏匿很有信心,可之一次却不敢大意,毕竟追杀他的可是一名至尊。

此刻他闭着眼睛,似睡末睡。除了以这个姿态尽快恢复体能源力之外,更以惊人记忆将和弗里乌斯交手的场面在脑海中重演。

和至尊交手是难得的机会,艾伦要捉住所有时间尽快消化这份经验,好在下次交手时能有几分保命的把握。

弗里乌斯的移动、出手都有别于一般强者。

至尊以下,艾伦接触到实力最强的莫过于斯达克和巴力,这两人战力强横,艾伦在他们手下也吃到了苦头。可他们再强,移动和攻击都有迹可寻。

弗里乌斯却几无迹可寻。

他的移动、攻击仿佛都已经和空间融为一体。所以艾伦的敏锐感知完全不起作用,特别是弗里乌斯的攻击,艾伦那么多记拳脚不是白捱的。他已经用自己的身体充分体会到那位至尊的攻击有多可怕,弗里乌斯并非没有动用到源力,只是他的源力气机蓄而不发,只有在击中对手的瞬间才气势勃发。

那是很短的一个过程,将凿山之力迸发于方寸之间,纵使是艾伦这二次蜕变后的体质也消受不起。

艾伦在脑海里把那一战推演了数十遍。

每战皆败!

但也并非没有收获,从不断回忆推演弗里乌斯的动作,对艾伦来说其实也是一个学习的过程。他知道当自己能够做出和弗里乌斯一样的动作时,那将代表他的战技真正达到圆满无暇的境界。

就这样,两天过去了。

艾伦在假想战场上已经和弗里乌斯交手三百六十七次,同时也死了三百六十六次。只有最后一次,他豁尽所能,挣得半分先机,以破来赞歌斩中弗里乌斯的拳锋。

斩中一刀之后,他始张开眼睛。微微一笑,他又恢复斗志。

艾伦开始活动手脚,随着他动作做开,全身上下抖落一层碎屑。那是血痂、死皮和泥粉。碎屑落尽后,他的皮肤依旧光洁如玉,和弗里乌斯一战的伤已经好了七七八八。

这个时候,一声冷哼钻进他的耳中。声音近得就像在他耳边发出一般,艾伦心脏重重一跳,知道弗里乌斯来了。

弗里乌斯的确来了,甚至就站在艾伦头顶的地面上。他抬脚一跺,百米范围内的地面倾刻间震动近百次,震幅变化无度,当即黑帝皇脚下地面陷了下去。片刻后,弗里乌斯已经站在艾伦之前藏身的地方,只是后者早已不知所踪。

弗里乌斯淡淡道:“空间跳跃吗?还真是方便的能力。”

远处,残留着艾伦淡淡的气机。弗里乌斯厘定方向,一步即出深坑。第二步落下时已经在几十米外的地方,他继续追去。

接下来五天,两人追追打打。每次交手的时间都极为短暂,过程却异常凶险。稍有不慎,就是血溅当场的格局。前面四天,每次都是艾伦给杀得落荒而逃。在第五天时,艾伦冒险藏身于一头刚死不久的兽尸中,借异兽血肉气息掩饰自己。当弗里乌斯经过时暴起偷袭,才攻出自和弗里乌斯交手来的第一刀。

可惜也仅是半刀。

为了不给黑帝皇发觉艾伦不敢使用破灭赞歌,而改用了赤王。当赤王一刀斩去时,弗里乌斯回了一拳。拳锋荡开了赤王,同时连续震荡的源力也叫这把跟随艾伦许久的长刀震碎了半截。艾伦顾不得心痛拖刀就走,这一刀始终没有斩尽,因此只能算半刀。

不过这半刀,却也逼得弗里乌斯首次采用了守势,艾伦才稍稍解气。

两人一路西去,早已离开魔影国的范围。西域荒凉,千里赤地。艾伦一路行来,人烟罕见。有时独处时,大有天地俱寂,独剩一人之感。这种孤独和寂静最考验意志,若非艾伦不赶路的时候便推演和弗里乌斯的战斗,消化这一路打杀的经验。又或者设局偷袭黑帝皇,否则他恐怕也会忍受不了这种孤寂的感觉,而折回南面。

一周下来,艾伦一言末发。当他静坐不动时,气机死暮,如同枯树死石。

战技倒是不断突破,虽则距离那无迹可寻的圆满境界还有一段距离,可较之以往却全然不同。在第九天被弗里乌斯追上时,两人交换了五拳两刀。艾伦挡住四拳,被弗里乌斯第五拳击飞,却也以刀锋划过黑帝皇脸侧,割下他一条发丝。

第十二天,艾伦扎进了茫茫大山中。平原到这里绝迹,横亘在他眼前的是起伏的山脉,这里的环境更加复杂。以艾伦那堪称大师级的目光随便看去,便可挑出好几处适合伏击的地方。

当然,如果没有把握艾伦不会冒险伏击。毕竟对手是黑帝皇,每次伏击都意味着拿命在赌。

到了这里,艾伦已经和野人无异。身上原先的长衣外套早在战斗中磨损严重。长衣已经被艾伦扔了,裤子则变成了一条短裤,鞋子更是不知所踪。艾伦身上仅披了一张兽皮,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