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对她好了……

扶闲听着她这番话,方才本隐隐有些开阔的心思都阴沉下来。

他抬眸,死死盯着眼前的女子,良久避开了她的目光,声音故作随意:“本公子从未对你好过,休要自作多情,”说到此,他微顿,“换一个。”

“扶闲……”

“本公子说,换一个!”扶闲声音蓦地压低。

他一贯是随意的、不羁的,嗓音磁性却又让人听着极为飘逸,从未……这般压抑过。

叶非晚睫毛微颤,最终上前将钱袋放在桌上:“扶闲,真的,不要对我好了,不值得。”

扶闲只沉默坐在座位上,未曾言语。

叶非晚……果真是不傻的,她如今什么都猜到了,却从未点破,一句“不值得”,便足以堵住别人所有的言语。

可是,扶闲眯了眯眸,隔着眼前一片朦胧望着身前的女子,莫名很想问,她又不是他,怎会替他觉得不值得?若是……值得呢?

“扶闲,我送你回如意阁吧。”叶非晚的声音逐渐沉静下来。

“……”叶非晚收回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本公子还未曾喝完酒呢。”话落,拿过一旁的酒坛便要继续饮下去。

酒坛却被人压住了。

他抬眸,似笑非笑看着烛火下女子的容色,蓦地勾唇一笑:“叶非晚,你若是替本公子将这坛酒喝完,本公子便离开这酒馆,如何?”

叶非晚一顿。

扶闲轻笑出声,早该知晓,这个女人心眼小的紧,她心中认定一人,便绝无更改之可能。

他抬手,便要继续将酒坛拿起,手却扑了空。

叶非晚率先将酒坛拿了起来,她望着扶闲:“你该回去了。”

扶闲皱眉:“本公子不回。”

“是不是我将酒喝了,你就回?”叶非晚望着他,沉声问道。

“……”扶闲未应。

“好。”叶非晚也再未等他的回应,掀开酒坛,仰头大喝了几口,辛辣的酒味顷刻间侵袭了她的呼吸,有清酒顺着她的唇角滑落下来。

她还要继续喝下去,只是下刻,酒坛被人轻描淡写拿了过去。

扶闲已经站起身,松垮垮的袍服衬出他几分风流,他望着她:“本公子回去就是了。”他声音极轻。

语毕,他已率先朝门外走去。

楼下,掌柜的诚惶诚恐恭送着二人。

依旧没有马车,只是与上次全然相反。这一次,却成了扶闲微醺着走在前方,叶非晚跟在其后。

只是……越走叶非晚便越发觉得,这不是去如意阁的路。

“扶闲?”她走上前去,“你不回如意阁?”

“嗯,”扶闲随意应道,“去叶府。”

“叶府?”

“叶非晚!”扶闲突然转身,目光很是严肃的望着她。

叶非晚一怔,莫名不敢迎视此刻的扶闲。

扶闲眼底自嘲一笑,下刻声音微扬,道的随意:“本公子怎么说也是翩翩浊世佳公子,岂有让女子相送的道理。”

“……”叶非晚静默下来,未曾想到他喝醉了,都不忘维持颜面。

罢了,到了叶府,便再寻一辆马车或是让张管家将他送回吧。

这般想着,二人竟不知不觉到了叶府门口。

“叶非晚。”扶闲突然想到什么,唤着她。

“什么?”

“你当真是不识好歹,”扶闲轻哼道,“寻常女子被我送回来,早就感激涕零了,偏生你,一副晚娘脸模样,果真是无盐女……”

叶非晚脚步微怔,许久低应一声:“是啊,无盐……”她的确比不过旁人的国色天香,所以如今孤身一人也是应当的。

“你怎的不反驳?”扶闲皱眉。

“我为何要反驳?”叶非晚反问,却在迎上他的目光时顿了顿,转而避开了他,“虽然我不愿承认,不过……你说的也不无道理。”

“你……竟这般妄自菲薄?”听完她这番话,反是扶闲心中不悦了。

“不是你说的……”

“闭嘴!”扶闲打断她,下刻望了眼叶府大门处,“叶非晚,今夜不论发生何事,你都要记着,本公子只是鬼迷心窍了!”

“什么?”叶非晚蹙眉,眼底带着些许疑惑,方才自己不过喝了几口酒罢了,岂会醉到听不懂他的话?

“……”扶闲眉眼有些无奈,他低叹一声,走到叶非晚跟前,垂眸望着她道:“闭眸。”

叶非晚一动未动,只望着突然近在眼前的男子。

扶闲眯了眯眸,下刻蓦地伸手揽着她的腰身,垂首便要吻上眼前女子泛白的唇。

叶非晚心中微慌。

“你二人在做甚?”一旁,如夹杂着狂风暴雨般的怒声响起。

扶闲揽着叶非晚的手微顿,声如叹息:“被打断了呢……”他说着,转头循声望去。

下刻眉心微蹙。

他从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