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

葬礼酒席结束之后,张天刚要离开大皇宫的时候,秃子满身酒气的站在二楼喊了一声:“老张。”

“咋了,秃子?”张天回身喊道。

“来,你上来一趟,我和你说两句话。”

“艹,啥事儿啊?”

“你就上来吧。”

……

大约十几分钟后,袁华以前的办公室内,张天坐在沙发上,笑呵呵的问了一句:“你找我要说啥事儿啊?”

“老袁没了,”秃子摸了摸光头,拍腿坐在椅子上,眨巴着眼睛说道:“我想和你商量商量,公司以后咋办。”

张天愣了一下:“呵呵,你跟我商量啥啊?老袁走之前不是有过话吗,公司交给袁克,然后你当辅政大臣。”

“别跟我扯啥辅政大臣,我还真就不稀罕那个。”秃子翘着二郎腿,直来直去的问道:“我就想听听你的意思,袁克当家,你同意不?”

张天沉默半晌,低头回应道:“那有啥不同意的,产业是老袁带头干起来的,那他说给谁就给谁呗。”

“你真这么想?”秃子问。

张天看着秃子,眉头轻皱:“不是,你到底啥意思啊?”

“没啥意思啊,我就问你,你是不是真的能捧袁克当这个家?”

“我不说了嘛,他要当就当呗,那我还能咋捧,直接跪下喊皇上万岁啊?”张天低头掏出烟盒:“这个公司啊,不管是老袁在的时候,还是小袁要接班,那你都是最红的人。所以你同意就行了,不用问我啥意见。”

秃子也许是真喝多了,也许是想起了曾经哥几个在一块的情谊,所以眼圈略微泛红的说道:“天儿,没有老袁,咱们这帮人都起不来。现如今,你我不光吃饱了,而且都不怎么缺钱了,所以我真是不希望,在这个节骨眼,咱们这群老人因为一点利益,而闹的急头白脸的,你明白吗?”

张天点燃香烟,扭头看着窗外说道:“秃子,我问你一句话。”

“你说。”

“永东是不是咱兄弟?”

“……!”秃子闻声无言。

“那我再问你,如果对面要提出换我张天,那老袁会不会让我去?”张天吸着烟又问。

“这不一样。”秃子瞪着眼珠子吼道:“永东去之前,我就跟他说了,只要对面一漏,我和老袁拿命都会把他拼回来。这么多年了,你啥时候见过老袁自己出面办事儿?而且,他让永东去是为了啥啊,不也是为了公司考虑吗?如果是你,你能怎么选?”

“我不是老袁,但他确实让永东去了。”张天站起身:“现在他人没了,我不说这事儿是错是对,但大家心里确实也不太舒服。”

秃子看着张天,心里突然明白过来一个道理:或许人和人交好,可能就是一个眼神对上了的问题,但人和人要闹掰,往往可以找出一百个理由。

“老袁在的时候,我就已经很少在公司说话了。”张天吸着烟,再次补充道:“以后有啥事儿,你和小克商量着来吧,我不多问。”

秃子斟酌半晌,低着头回应道:“小天,你哪怕就是要走……咱们也和和气气的。”

张天一愣:“呵呵,你想多了。”

“嗯,希望是我想多了。”

“行了,你也累好几天了,自己休息一会吧,我先回去了。”张天笑着扔下一句,转身就离开了办公室。

秃子坐在椅子上,动作僵硬的拿起了烟盒。

“吱嘎!”

小屋休息室的门开,袁克迈步走出来,轻声说了一句:“哥,你觉得我说错了吗?”

“唉。”

秃子摸着打火机应道:“这没钱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多烂事儿啊。”

……

车上。

张天手里攥着电话,轻声问了一句:“你确定吗?”

“确定,被抓的是刘春,老三已经躲起来了。”电话内的人言之凿凿的回应着。

张天斟酌半晌,低头扫了一眼手表说道:“帮我订一张去奉北的车票,今晚就走。”

“好。”

“就咱身边的几个人去,其他人谁都别告诉。”张天嘱咐了一句。

“我清楚。”对方点头应道。

……

一个小时后,松江市某公寓楼内。

袁克坐在沙发上,低头冲着老三说道:“你这身衣服,就别想着再穿上了。”

“嗯,不想了。”老三点头。

“老三,我需要你办一件事儿。”

“什么事儿?”

“……!”袁克扭过头,趴在老三的耳边,轻声嘀咕了几句。

老三听完后,满面惊愕的问道:“至于吗?你跟秃哥商量好了吗?”

“不能和他商量。”袁克摇头应道:“这件事儿,就你知我知。”

老三搓着手掌,满脸不解的说道:“我就不明白了,都是桌上称兄道弟的人,为啥会闹到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