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阵子,虞大小姐又送了祖母自己做的药茶,祖母连精神也好了些。

他最近喝得也是这个药茶,便是换了其他口味的茶,也觉得没药茶喝着舒坦。

听祖母念叨了几回虞大小姐,也记得了名儿。

老僧人点头:“这是自然。”

碰见了宋明昭,虞幼窈无端就有一种“怎么每回上宝宁寺,都能碰见他”的奇怪感觉,不过她也没有纠结太久,除开那场噩梦不提,宋明昭于她而言,也只是无关紧要的人。

回到厢房里,虞幼窈就向寺里的老僧人讨要了菩提叶、木,打算带回府里,自己做些茶、香送给表哥吃用。

难得出来一趟,总要给表哥带点什么才是。

又过了大半个时辰,有僧人过来:“斋饭准备好了。”

虞幼窈点头,转头交代青袖:“劳烦姐姐去禅房走一趟,问一问祖母是否现在用斋。”

青袖走了不大一会,就与虞老夫人一道回来了。

春晓几个去端了斋饭过来,拢共六样,有豆腐,还有寺里自己种的青菜,从后山采的菌菇,木耳等,虽然清淡得很,可味道却极好。

虞老夫人喝了一些消食茶,与孙女儿聊了几句,就有些乏了,回房里小憩。

虞幼窈心里想着孙伯要为表哥炼制保元丹的事,一时也睡不着了,就带了春晓,并两个婆子一道去了宝殿,拜了佛祖,诵了一段《药师经》为表哥祈福,最后求了一个平安符。

回到厢房,虞老夫人已经起身了:“到哪里去了?”

虞幼窈也没瞒着:“给表哥求了一个平安符,求个心安。”

虞老夫人点点头,也没多问。

虞幼窈又搂着祖母的胳膊:“我问寺里求了菩提叶、木,回到家里做成了茶、香,给祖母吃用。”

虞老夫人笑道:“可算没白疼了去。”

便在这时,青袖过来了:“镇国侯世子过来给老夫人请安呢。”

虞老夫人一听,也是纳罕,今儿佛沐节,上宝宁寺的人也多,遇到相熟的人家,打个招呼,寒喧几句便罢,就各做各事。

没遇着了,便是知道来了,也不会刻意过来请安。

镇国侯府与虞府也是亲近,但今儿宋老夫人不在,宋明昭倒也不必特意过来请安。

虞幼窈也想到这一点,便道:“刚才在许愿菩提那边,瞧见宋世子,想着没与宋世子正经认识,便没凑过去打招呼,只是远远福了一礼就走开了,不过,宋世子没回礼,估摸着也没识出我来。”

虞老夫人点头,也不认为宋明昭突然过来,是因为见了窈窈,就转头吩咐青袖:“请进来吧!”

青袖应声出去,很快就领着宋明昭进了屋。

宋明昭一身深青色直缀,显得修长俊秀,弯腰拱手:“方才在许愿菩提处,偶见了虞大小姐,”他抬眸,大大方方地瞧了虞幼窈一眼。

虞大小姐乖巧地坐在虞老夫人身边,近距离瞧着,便觉得小姑娘稚嫩得很,可眉目间潋滟已现,唇畔间娇色绽放,整个人显得天质鲜妍,明媚娇贵。

宋明昭目光顿了顿,便转开了,低敛着眉道:“一时也没识得,问了寺里的僧人,才知道虞祖母带小姐来了宝宁寺。”

虞幼窈却是听得一愣,却是没成想,宋明昭过来给祖母请安,说起来话,怎还夹带上了她?

这是几个意思?

虞老夫人转头瞧了孙女儿一眼,眼中透了一丝意味,指了一旁的椅子:“快坐,没得站着说话的道理。”

宋明昭不急着离开,就坐到椅子上,虞幼窈就坐在他对面,他一眼就瞧见了小姑娘,正低头吩咐了跟前的丫头。

那丫头掀帘进了内室。

“今儿是一个人上了宝宁寺,你祖母没来?”虞老夫人这是明知故问,但她与宋老夫人交好,见着了宋明昭,难免要问及长辈才是。

宋明昭收回了目光:“便也是我在家里呆得烦闷,随意出来走一走,家里却是一时也离不得祖母。”

虞老夫人深以为然,镇国侯府家大,四房人没分家,便是有镇国侯夫人操持着,也不能少了老夫人镇着家里。

落下的帘子,很快又重新掀起,一个丫头端着茶水、点心走出来,麻利地摆到他面前。

宋明昭低头,是上好的雨前龙井,可这茶端到了唇边,他却想到了虞大小姐亲手做的药茶,便觉得这最上等的茶也是索然无味。

端起来了,又搁下了。

听得虞老夫人又问:“你祖母身体可好?”

宋明昭回答:“劳虞祖母惦记,也是多亏了上回,虞大小姐送的药梨膏的方子,与亲手做的药茶,祖母近来咳疾缓解了一些,精神也好了许多,今儿也是特地过来感谢虞祖母与大小姐。”

这话又叫虞幼窈听得一愣。

末了,宋明昭还真站起来,走到虞幼窈跟前,给虞幼窈拱手施了一礼,露出了手腕上红色的绳结:“祖母时常念叨小姐,便是多谢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