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灵王府虽然离国都较远,但是占地面积很广,亭台楼阁,如巨兽盘踞,蜿蜒数十里。

沈逸飞坐在马车里,渐渐的心潮澎湃,热血沸腾。

北灵王只有莫敏芝这么一位掌上明珠,只要他把莫敏芝哄好,他便是北灵王的女婿,这些东西,不都是他的了么?

之前有长公主在,碍手碍脚的,他都不好出击。

现在不一样了,她栽了,他重获自由,便能为所欲为。

“梁叔,如果我成了北灵王的乘龙快婿,我就封你为大总管,整个王府都归你管。”

他微仰着头,踌躇满志。

梁叔笑出满脸的褶子,抑扬顿挫一字一顿地道,“老奴绝不负主子重望。”

沈逸飞“嗯”了声,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满眼的笑意。

但是,他在马车上坐了许久,前去应门的侍卫迟迟没有回话。

他觉得有些不对劲,“梁叔,你去看看。”

梁叔敛了笑,往前走了几步,便瞧见那名侍卫慢吞吞的走回来。

梁叔瞪着双眼,大声喝斥,“你那玩意儿被阉了还是咋的,夹腿磨蹭个什么劲儿!还不快滚过来!”

那侍卫有些欲哭无泪的样子,小跑着到了跟前。

结结巴巴地道,“沈举人,门房进去通报了回来说,北、北灵王身体抱恙,不便见客……”

沈逸飞顿时皱起了眉头。

梁叔心中也觉得不妙,“你可问清楚了,是沈举人来访,而不是长公主府上?”

侍卫赶紧回道,“小人说了。”

沈逸飞没有说话。

默了默,梁叔又问,“你就不会给他塞几个茶钱,问问里边究竟是不是有什么门道?”

“小的这么做了,房门却是不敢要,说是县主亲自交代他的,原因他也不知。”

是县主不让见的?

完了。

梁叔心中升起美梦破碎的绝望之感。

“县主与咱们沈举人是知己好友,怎会不见他?定是王府里有人搞鬼!你不会再给房门一些钱,进去问问吗!”他气急攻心红了眼,将火气全出在侍卫身上,“你个愚蠢的卵蛋,要你何用!”

抬脚就踹向他心窝。

“够了!”沈逸飞面黑如墨,“在别人家门口闹,还嫌不够丢人吗!”

梁叔这一脚撤不回来,只能强行扭了个角度,踹在侍卫的大腿上。

侍卫被踹倒在地,哼都不敢哼一声,连滚带爬的回到队伍里站好。

沈逸飞插着双手,抬头看看阴霾的天空,又看看不远处那可望不可即的府邸,脑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自嘲的冷嗤一声。

“有性格。”他低低地笑了笑,“我喜欢。”

梁叔见他的样子有些神经质,便有些被吓住了。

试探性的喊了一声,“主子……”

沈逸飞定定地望着他,双眸通红,如一个赌输了的赌徒,“梁叔,她只是在我跟闹情绪,对不对?”

梁叔一下子不知该说什么。

那一夜过后,沈逸飞暗地里让他给莫敏芝送了许多东西,她一概不领,也避而不见。

那时他以为是姑娘家害羞矜持,可如今沈逸飞都追到了家门口,若莫敏芝心里有他,又怎会舍得伤他的自尊,让他在外吃闭门羹?

沈逸飞见他不语,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玩之事,低低闷笑而起。

渐渐的笑声加大,变成仰天大笑,癫狂又放肆。

四面楚歌的悲凉之感,扑面而来。

手底下的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沈逸飞笑不可抑制,须臾后,又忽然停下,头微微下垂,低低地道,“我以为,你与常人不同,能透过我的外在,看见我的内心,懂我的欲言又止,体谅我的身不由己。

然,我终归看高了自己,也高估了你们我的情意。不过也是,没有钱权,所有的情爱便脆弱不堪,也,一文不值。”

他一撩衣袍,双手抱拳,弯腰向着门口,说道,“对不起,是我负了你。我不知要如何做才能补偿你,若是可以,我愿为你做任何事,包括献出生命。以后你若想起我来,便遣人来喊我一声,随传随到。”

他郑重地说完,直起腰,转身大步回到马车旁,掀帘钻了进去。

莫名其妙的一番话,让他手底下的人一时没反应过来。

愣了少顷,才纷纷跟上。

梁叔给车夫使了眼色,将前行的速度放得很慢。

沈逸飞端坐在马车里,双手一点点攥紧。

一步、两步、十步……

马车缓缓前行,夜风徐徐中,只有马蹄践踏地面发出的声音。

没有人追出来。

他自认为演得足够精彩,若是以往那些女子,早就感动得热泪盈眶,朝他扑来了,可眼下,他期待出现的女子,却毫无动静。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还是,习武之人的心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