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想说什么,温老夫人冲他摇了摇头,他只好作罢。

温老夫人满眼慈爱的望着许真真,语重心长的道,“丫头,以后,觊觎咱家东西的人会越来越多,你和杨瑞真得想个法子杜绝才好。若实在护不住,就给圣上吧。为了平安,那些个身外之物,咱们都可以舍弃的。”

许真真知道她是真心担心自己,卸下满身的刺儿,柔声道,“娘,我知道了。等夫君回来,我同他好好谈谈。”

“丫头。”温老爷子道,“爹不好明面上对付五皇子,只能替你收拾那庞大贵,让你出出气。你……不会怪爹吧?”

他语气里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曾经叱咤朝堂的首辅大人,在自己跟前低三下四赔小心,许真真心里那点气也消了。

她想了想,道,“那新知府呢?他上回也有针对我们,明显与莫家有牵连。如今莫家倒台,是不是可以找个借口动他了?”

“他背靠五皇子……”老爷子面有难色,“爹在祖宗面前发过誓,永远忠于皇室……”

许真真嗤笑,“皇室那么多人,良莠不齐,你不分好歹、不分青红皂白,效忠于每一个皇室子弟,那是愚忠!当他们为祸苍生,手足相残,弑兄弑父时,你又能对哪一个忠心?”

老爷子面红耳赤,“丫头,话不是这么说的。我只效忠咱翌国与圣上。以后哪个皇子继位,是明君还是昏君,我管不着,也不掺和。”

许真真心里很不是滋味。

凉凉地道,“干爹对皇帝的忠心,真是日月可鉴。忠心到,就连皇帝的子嗣要杀你的义女,你也不当一回事。”

老爷子着急,“丫头,爹绝无此意……”

许真真双眼微红,“那你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想说,皇帝在你心里,比自己的亲生儿子还亲,他的儿子,胜似你的孙儿?我这个做义女的,哪怕被他害死,你也会忍气吞声?”

温老爷子张口结舌。

被针对被陷害,他也很愤怒生气,但是,对方是五皇子,他若明着反击,那岂不是与反贼无异?

老爷子深吸了口气,“丫头,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明着对付五皇子,同等与圣上作对,咱们不该这样硬碰硬,应该婉转迂回的想个法子。

此事还有转圜的余地,你不用管了,我有法子替你讨回公道,你消消气,可好?”

许真真默了默,道,“义父,你方才说了,你不想掺和皇子的事,那么,此事就有我自己解决吧,任何后果,也是我杨家承担。”

温老爷子特别不喜欢她这副淡漠疏离的样子,顿时便有些气了,“好大的口气!

一个受宠的皇子,杀了一群百姓,随意找个由头,便能掩盖过去。可若是平民杀了皇子,那是诛九族的大罪,你拿什么承担?”

许真真面色微沉,“义父,若我弱小可欺,我委曲求全、绝不声张;可如今我有了能力,我就希望,我能活得像人一点,勇敢反击,不做谁都能踩一脚的可怜虫。”

这话说得有几分强硬啊!

温老爷子愣了愣,嗫嚅了句,“可那不是寻常人,是皇子。”

许真真眉头一挑,“皇子又如何?我有能与之相抗衡的力量,我就不想装孙子。即便是天子,若是视我家人为蝼蚁,我一样反抗到底。”

温老爷子心头剧震,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自古以来,皇权便凌驾在一切之上,所有人都不得挑战其权威,否则便是不忠不义。

许真真这番言论,彻底颠覆了他的认知。

“放肆!”震惊过后,他心里只有狂怒,“圣上乃九五之尊,你要如何反抗?你、你还想造反不成?”

许真真毫无惧色,微仰着下巴,与他对视,“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皇帝若枉顾百姓性命,徇私包庇皇子,视人命如草芥,他便是昏庸无能的昏君!这样的皇帝,我们不需要。”

“许真真,你、你大逆不道!”老爷子气得胡子乱颤,嘴唇哆嗦。

这一番言论大胆出格,震耳发聩,却又有理有据,让他无从喝斥。

许真真双眸微冷,“义父,我和夫君对朝堂之事不感兴趣,他去科举,也是想有个官身,活得自在一些而已。

我们与世无争,人畜无害,可不代表我们能被欺压。我明着跟您说,从现在起,我要这天下,再无敢欺我之人!”

她浑身散发出霸道强硬的气势,眼神睥睨。

温老爷子目光微颤,满眼的震惊。他喉结滑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一介农妇丫头,竟能说出这样霸气的话来,是被压迫狠了,还是膨胀了?

温老夫人也很是惊愕,她忙握住许真真的手,“丫头,太难了。天家权势至高无上,没人能挑衅。这天下强者又何其多?咱们杨家,力量还是太薄弱。你得忍,不要落得个举世皆敌的下场啊!”

许真真想说,如今单凭她自己的力量,都能掀翻整个翌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