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飞冷冷地道,“除了让我落下残疾,失去科举的机会,还能如何?”

莫初然愕然,面目冷沉下来,“敢动我们莫家的人,不知死活!明日我便告知祖父,好好查一查。我倒要看看,这狗胆包天之人是谁!”

沈逸飞沉默,双眸在暗夜下泛着冷光。

丫鬟上前两步,“小姐,姑爷,打更人和巡城司的人在外头问话,黑衣人的尸体,是不是让他们带走?”

莫初然道,“不,这幕后之人是谁还不知,不能给他们。小秋,姑爷受了伤,你先去请大夫,回头再去大理寺报案,四叔是大理寺左少卿,有人想做手脚,没那么容易。”

沈逸飞忽然出声,“梁叔在哪儿?”

莫初然一愣,不知想到了什么,面色有几分难看,“相公,此事晚些我同你说。小秋,你去吧。”

小秋道,“小姐,姑爷以防贼人杀个回马枪,你们进屋子去,锁紧门窗,再让如画守外头,不要放任何人进来。”

莫初然赞许道,“还是你想得周到。”

小秋离开后,沈逸飞夫妻进了屋。

“相公,你趴下,我给你后背先上了些药。”莫初然点上油灯,转身去翻箱倒柜。

沈逸飞清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梁叔这回是宿在温柔乡里呢,还是哪个赌档里?”

莫初然动作一顿。

梁叔对她父亲忠心耿耿,自小看着她长大,就当作是自己亲闺女似的。

可他平生有两大嗜好,赌博和女人,这是他的致命弱点。

莫如海在时,他还会收敛几分。

如今没了克制他的人,他便变本加厉,时常夜不归宿。

她也气他的不争气,可到底是护着自己长大的,她也不想沈逸飞喝斥他。

听沈逸飞问起,她便下意识帮着维护,“逸飞哥哥,你误会了。祖父过两日要举办寿宴,梁叔在老宅那边帮忙呢。”

沈逸飞声音冷淡,“然儿,你当我三岁小孩吗?梁叔武艺高强,脾气也怪,他只服你爹一人,除了你,莫家哪个能使唤得动他?

况且,莫家家大业大,护院家丁奴仆成群,有什么事儿他们做不了,非要他去做的?”

莫初然被噎住,默不作声。

沈逸飞又道,“我在国子监里,都跟同窗说,我住在莫家。今日那两名刺客,却能摸到了这里,梁叔又恰巧不在家。你想,这是偶然吗?”

莫初然倏然心惊,急声道,“相公,那刺客去莫家老宅调查一番,便能知道咱们真实住所的。梁叔虽行为荒唐,可他绝不会出卖我们。”

沈逸飞叹气,“梁叔对你爹忠诚,对你也好。可若是他遭受威胁,譬如他相好被人控制,或是他在赌场欠下大笔债务等这些把柄,被人握在手里,他身不由己,还顾得上咱们吗?”

莫初然愣住。

随之眼泪一颗颗的滚落,呜咽道,“那怎么办?若他背叛了我,疼爱我的人,便一个都没有了。”

沈逸飞看着她,轻声说,“傻丫头,你还有我呀。”

莫初然哭声一顿,抬起泪眼看了看他,眼神轻颤,又低下头去,咬了咬下唇,不发一言。

沈逸飞爬起来,上前拖过她的双手,“是我糊涂,这段时日冷落了你,以后我再也不会如此,你原谅我可好?”

莫初然挣脱他的手,水雾迷蒙的双眸透出满满的幽怨和委屈,“你一味沉溺于悲伤之中,我饿否冷否睡否你不关心,也不看我半眼。你若心里真有我,断不会如此冷漠无情。逸飞哥哥,你让我如何信你?”

她的模样楚楚可怜,眼神透着诚恳,“逸飞哥哥,你同我说实话,可是厌恶妾身了?若是如此,妾身不勉强,就……放你走。”

说完她泪如雨下。

两世为人,她爱的嫁的人,都是他。他深入了她的骨髓,成为生命的一部分,如何能割舍?这么说,不过是以退为进罢了。

沈逸飞眼眸微闪,搂着她,语气温柔,“傻丫头,我若不爱你,又怎会义无反顾的入你莫家的门?”

莫初然偎依进他怀里,双眸脉脉含情,“逸飞哥哥。”

“只是,”沈逸飞眼眸深谙,道,“我娘为了我,吃了一辈子的苦。我承诺过,要让她过上好日子,让她风光回乡,扬眉吐气的。

可我的承诺还没有兑现,她便走了,还走得如此突然,我一时难以接受。然儿,对不住……”

莫初然伸出两根纤细的玉指压上他的唇,“逸飞哥哥,不要说了。过去的事,便让它过去,以后咱们都好好的,遇到任何事情,都有商有量,天大的坎儿,咱也一起跨过,好不好?”

沈逸飞点头。

莫初然的目光,落到他受伤的右手,语气低沉,“这要毁掉你的人,除了杨家,我想不出第二个。”

“十有八九是杨家。只不过,他们的关系网,笼罩不到国都,定是有人帮了他们。”沈逸飞双眸透出狠厉,“去找齐月华,让她想法子取得许氏的原谅,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