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真真暗说不好,忍着怒气,似笑非笑地睨那妇人,“嘟嘟才一个月,模样还没长开,你就知道她不像她爹娘了?敢情你家孩子,是照着你俩的印子生出来的啊?”

这妇人面色微变,讪讪笑,“许氏你莫紧张,我不过随口那么一说……”

“你没带脑子来吗?今日是我家孩子满月!若换作我这么说你家孩子,你心里会怎样想?”许真真丝毫不给她脸面,满脸怒容,看了依旧面色不虞的沈逸飞一眼,又道,“也亏得我女儿女婿感情好,不会胡乱猜忌,不然你这随口一说可就害死人了。”

这妇人面色悻悻然,众人见许真真面色不虞,便纷纷开口,“风氏,你也真是的。孩子十八变,每年一个样儿,这有什么好说的?”

“就是,亏得你还是三个孩子的娘呢。”

许真真却抓住了一点,这女人姓风?她记得这方圆百里都没这个姓氏。

便看着她,“你是哪家的媳妇儿,我怎么瞧着有些面生?”

“她是外省嫁过来的,有五六个年头了吧。”李桂花说,“说起来还挺巧,她还是齐氏的远方表妹呢。”

许真真冷笑,“原来是齐月华的人,难怪了。”

所有人都懂她的意思。

她与齐月华有过节,这风氏方才却这么说,是故意给她添堵呢。

顿时,众人看向她的目光都不一样了。

风氏眼神慌乱,双手乱摇,“表姐是表姐,我是我,我跟她可没什么往来……”

然而,谁信她?

李桂花凑到许真真耳边说,“她还是二婚。听说她是来齐月华处走亲戚,不知怎的与她现在的男人勾搭上了,回去觅死觅活,逼得丈夫和离,两个孩子也不要了,提着小包袱就嫁过来了。”

哟,好大一个瓜。

许真真上下打量着风氏,目光噙着玩味。

长得不咋滴,性子却挺骚。

她也和李桂花嘀咕,“若一早知道她是齐月华的人,我不会请她。”

李桂花点头,表示赞同。

“娘,咱们先去祭祖吧。待会儿我娘该来了。”沈逸飞道。

他俊朗如玉的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深邃的双眸却没什么笑意,也不知他是不耐烦了,还是把这件事放在了心上。

许真真心里直叹气,或许办酒就是个错误。

什么牛鬼蛇神都混了进来,让人防不胜防。

接下来要打醒十二分精神应对,再也不能出任何纰漏了。

然而,到底还是出了意外。

拜祖回来,才走在路上,如宝就慌里慌张小跑着来寻。

“娘,不好了,大舅二舅和三姐夫娘亲手底下的人打起来了。”

许真真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栽倒。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啊,贼老天不给她活路!

沈逸飞挑着担子,一阵风似的从她身边跑了过去。

她稳了下心神,“走!”也抱着孩子健步如飞。

杨家院子里,停了一辆华丽的马车,那匹枣红大马还拉一泡屎。

另外有两拨人在对峙。

一拨是以许真真两个弟弟为首的许家人,如玉双手环胸,站在他们跟前,不许他们妄动。

一拨是沈逸飞亲娘沈月娥的人,这边是铁柱镇压着。

许真真喘了口气,分析形势。

如宝告诉过她,两拨人方才已经打了起来,多亏了如玉和铁柱,用那强大的力气,硬是将这些树缠藤、藤缠树般的人拽开,又分成了两拨的。

好险!

她擦了把额头上的虚汗,把孩子交给如宝,“快抱回房去。”

那两拨人原本就剑拔弩张,齐齐看过来,急吼,“孩子留下!”

异口同声,声动九霄。

他们神情激动,推搡吵闹不休,如玉和铁柱难以制止,有人从中走出,想要去抢夺孩子。

一片混乱。

许真真怒不可赦,“住手!”

那两人也被她吓了一跳,两拨人不约而同停了下来。

她双手叉腰,指着这些人怒骂,“嘟嘟是我孙女,你们凭什么抢夺?脑子坏掉了吗?”

“我是让你们来喝喜酒的,不是来打架的!赶紧散开,不然统统给我滚蛋!”

她很是彪悍。

可她身影如弱风扶柳,肤色白皙,五官清丽,倒也不觉得粗俗,通身都是当家主母的强势。

“大姐……”一文质彬彬的男子上前,愤愤然道,“你怎么找了个鸨儿生的野种做赘婿?偏生那女人还不知廉耻,在那儿摆架子,一时说要给孩子取名,一时又说要喊她儿子回来,看着都想吐!”

许真真面色大变,踹了他一脚,“我挑的女婿几时轮到你来置啄?他的出身不好,不代表他人品不行。你要再喊他野种,我就抽死你。”

这是她那偷奸耍滑的弟弟许静。

他长得一副好皮相,身材颀长,唇红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