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以帝王为尊,是故对于帝王的过错,大多都不予评价。

即便是不得已,也会用诸多奸臣顶缸。

其实若非当权者的器重重用,哪有那么多的奸臣?

纵观历史上诸多奸佞,又有那个不是皇帝惯出来的?

世上诸多奸佞确实值得痛恨,但真要说起来真正的罪魁祸首还是皇帝。

这个道理并非世人不明白,而是装着不明白,不能说也不能追究。

很多时候,皇帝错的也是对的。

因为他是君王是君父。

这也是封建时代的铁律!

裴旻固然在这方面未有古人这般愚钝的思想,却也不愿去触犯这千百年不变的道理,非要给自己讨个公道,让李隆基给自己道歉。

所以很痛快的给了李隆基一个台阶。

这个台阶并不怎么漂亮,却也是现在裴旻能够想到的最好台阶了。

毕竟现在不只是兵围,还动了土,除了翻修府邸,也找不到别的借口理由。

李隆基见裴旻送上了台阶,也跟着笑道:“朕记得,府中的陈设装饰还是数十年前薛驸马府的模样,也是该修一修了。静远功高卓越,朕以现在的裴府为基,重新给你修缮。”

“谢陛下隆恩!”裴旻高声拜谢。

宁王李宪道:“我府中的酒席未撤,不如一并去我府上。正好让三郎也品评一番笛曲的千古绝唱《梅花三弄》……”

李隆基在这里呆的浑身不自在,毫不犹豫的应诺下来。

众人由一并赶往了宁王府。

玉真公主本想一并前往,想了想却往皇宫的方向走去了。

到了宁王府,裴旻绝口不提此间之事,李隆基自然也不好意思再说。

话题围绕《梅花三弄》而谈。

李宪自然少不了吹奏《梅花三弄》。

李隆基赞不绝口,带着几分抱怨的道:“有此曲谱,静远竟然不献于朕,该罚!”

裴旻忙道:“陛下这可冤枉臣了,臣在凉州也在这为陛下收集龟兹曲谱呢。只是未有所获,反倒是从甘家人的手中得到了这《梅花三弄》。要是琴曲,鼓曲,臣定是献给陛下的。但这笛曲,不怕说句实话,论及竹笛造诣,宁王诚可谓天下无对。”

李隆基未有不快,反而赞同道:“静远这话说的不假,大哥的笛艺,就如朕的羯鼓,静远的三尺宝剑一样,皆是天下无双。”

裴旻一时间不知如何接话了,见过不要脸的,还没见过这般不要脸的。这赞美别人,也不忘夸夸自己。

李隆基并未在宁王府久呆,寒暄一阵,坐了半个时辰,便告辞而去了。

在即将走出大厅的时候,李隆基留下了一句话:“静远,今日之事,朕会给你一个交待!”

他说着,大步走出了大堂。

裴旻淡然一笑,他当然知道此间事情未了,目前李隆基只是知道崔澄、崔鸿说谎戏耍于他,目的缘由什么也一概不明。

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了解,特来宁王府,也是为了安慰他。

裴旻自无闲情再跟李宪他们嬉戏吃喝,跟着告辞离去。

李宪将裴旻送出了府邸,看着那远去的身影,惆然长叹。

李范没心没肺的道:“大哥,我们兄弟继续喝酒,叹什么气。不就是误会嘛,解除就好了。”

在音律上,李范是万中无一的天才,但于政治场上却如同白痴一般天真。

李宪摇了摇头道:“四郎你不懂,此事还是刚刚开始。会闹得多大,得看这事有多大。为兄估计不小……”

回到裴府,府中的兵士并未撤完。

在未来的一段时间里,他们将会负责裴府的翻修建设。

只是现在李隆基的任命还未传达,工部的人还未收到消息,没有画下翻修的图纸,他们根本无从下手。

裴旻跟着他们打了一个招呼,来到了后院,离厨房不远的一个小间。

这小房间四面无窗,是熬药炖汤之所。

也是刘神威为裴旻熬药的地方,

此刻小间里并无外人,只有刘神威跟他的徒孙小药童。

之前的熬制的汤药已经过了火候,只能重新熬制。

裴旻走进了小间,一把将小药童紧紧抱了住,轻声的在他耳旁道:“辛苦你了!”

刘神威在一旁看的打了个寒颤道:“虽然老朽知道,你是抱着尊夫人。可老朽的眼睛未瞎,就在这大白天里,国公抱着跟老朽徒孙一模一样的面孔,老朽这心底自打哆嗦。”

小药童不是别人,正是娇陈。

裴旻一直等着的也是娇陈。

能够布下这天衣无缝的局,若是没有娇陈独步天下的易容术,根本就做不到。

这大事即来,裴旻、公孙幽、公孙曦皆感觉到了自己一举一动都为监控了起来。

裴旻也利用这一点,形成了这个局面。

首先,裴旻一早就出府了,只是他不是以裴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