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合适的对象呢?不要眼光太高了,男人最重要的是品性……”

说实在,面对着父亲不高兴的教训,和母亲旁敲侧击唉声叹气,再好的过年心情也会黯淡下去,真是伤不起啊。

过去的几年,往往松本庆子只能以装聋作哑,或是勤快地干活,来过这一关。

她的原则是,你们可以管我,也可以催我,但是你催你的,我听不听是我的事。

但问题是,随着年龄的增加,父母也变得愈来愈唠叨了,越来越爱对这件事较真了。

这就让她的痛苦越来越大。

近年来,她简直要为回家过新年愁死,可不回又不成。

毕竟父女俩平时就很少来往,真能全家三口儿坐在一起相聚的日子,每年也就新年这几天。

松本庆子不愿意背负不孝的罪名,更不忍心让父母伤心,也就只好委屈自己,在煎熬中保持微笑,硬挺着接受精神鞭挞了。

不过今年,情况又有了些新变化。

因为生活里有了宁卫民的出现,松本庆子好像觉得父母的言语也没那么扎心了。

甚至有些话她居然还听进去了,甚至隐约觉着还是有些道理的。

于是她对父母展露的笑容也真诚了许多,态度也不像过去那么敷衍了。

但也是因此,她就越发的想念宁卫民。

从早上开始,总是趁人不留意就去玄关处打电话,希望能得到宁卫民的回复。

而她的焦虑也就从承担父母的催婚压力,转移到了没有宁卫民回应的这件事上。

结果到下午五点左右,总算如愿接到了宁卫民的回电,可没想到的是宁卫民居然还病了。

她根本没做他想,完全是屈从于情感,立刻就担心起来,迫不及待马上要去探视。

因为是过年,她今天穿的是华丽的和服,所以也没有开汽车来,马上就打电话叫了出租车服务。

这之后才去跟父母去告辞。

她找的借口,是有外国演员朋友来东京了。

为了事业,不能不去应酬,见上一面。

然后她连晚饭也没在家吃,只去厨房用食盒带了些吃的东西就出发了。

只留下了瞠目结舌的父母在家面面相觑,好一阵犯嘀咕。

“真是的,怎么晚饭也不吃就走了呢?这孩子连一天都没在家待够呢……”

“还不是因为你把她给宠坏了,从小到大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比男人都有主意,从来没有听过我的话……”

“怎么能怪我呢?女儿的倔脾气到底像谁,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要照你这么说,倒是该怪我喽?”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嘛。你一个男人比我一个女人还能唠叨,女儿今天明明是被你的话刺激到了,这才离开的嘛。你想想看,外国人就不过新年了吗?1月1日是国际节日吧?谁会在这样的日子打扰别人明显是借口呀。”

“哼,这种事儿怎么也能怪在我的头上?何况我又是为了谁啊?还不是你成天唉声叹气,我才多说了几句。要说起来,女儿的婚事明明是该母亲负责的事儿。我倒要问问你,你又为女儿做了些什么?”

“我做的还不够吗?连最近也一直在替女儿找相亲对象呢。怪只怪你的商社没有一个出色的下属……”

“什么?这叫什么话!我的商社可有一百多人呢。没成家的年轻人至少六七十吧?你都看过资料啦?”

“人多有什么用?我只要一个长得不难看,个子不矮,学历不太低,能力不太差的女婿人选,可连一个都没有。不是这儿不好,就是那不足,连我都看不上,怎么去跟庆子说?”

“哎呀,你呀你,哪有你这样挑三拣四的?恐怕全天下的男人也没有合格的啦。”

“胡说,我看新闻里那个姓前田的国会议员就不错。还有去年夏天那个办理大阪直播杀人案件的检察官,好像也凑合了……”

“说这样的话不害臊嘛。我看女儿就是受了你的影响,才总活在不切实际的梦幻里……”

“哎哟,难道我们庆子差吗?全日本最漂亮的女明星哎,嫁得好不是应该的吗?”

“她可是三十四岁的女人啦!”

“哪有怎么了?就是二十岁的姑娘也没她漂亮。”

“光漂亮有什么用?女人可要生孩子的。再怎么样,这方面也没法和年轻姑娘比呀……”

“啊呀呀!哪有这样说自己女儿的?是咒女儿生不出孩子吗?难怪女儿跟你没什么感情,你也太残酷了。”

“这是哪儿的话!我只是实话实说,何况又没当着她的面……”

“那也不行,这就不是一个父亲该说的话。呸呸呸……”

完全不知道家里啥情况,不知道父母为自己拌上了嘴。

松本庆子坐上出租车的后座后,只是焦急地把纸条交给司机,把食盒放在了膝上。

想要赶往她记录地址的所在地。

宁卫民告诉她的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