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云从的对面,施施然出现了一行人,恰是教尊以及武田信等人。

而且教尊他们并非从那被炸的小院里出来,而是从院外另一个方向。也就是说朱云从其实是白担心了,人家教尊压根儿就不在院子里。

“夫……夫子……”朱云从有点语塞。

教尊微微点了点头:“幸好你也不在院子里,竟然被贼子偷袭了。”

说的轻松,但问题是你们为什么出去了?

你们都走了,倒是被炸不到了,可为什么把我留在了院子里?

要不是秦尧和宇文述学他们喊着我出来,我现在就是那场烈火之中的一截焦炭,甚至连焦炭都不是,直接被炸成几段了吧?

这是为什么呢?

如今您老人家倒是轻轻松松从外面回来了,甚至带着武田信这个倭国鬼子也没带着我出去啊。

其实朱云从万万不想从歹毒的一面去揣测自己的恩师,但问题是刚刚劫后余生,你让他刻意回避这种生死大事,能回避的开吗?

特别是教尊那云淡风轻的态度——事实上一般情况下这老家伙确实城府深沉、不苟言笑,但现在看起来却好像万事皆备于心,这也更让朱云从有点难以接受。

相反,秦尧和宇文述学他们是怎么对待他朱云从的?亏得自己刚才还抱怨人家,事实上要是没有这几个年轻的小伙伴,他现在已经不堪设想。

曾经的对手在最紧急的时刻也不忘喊着自己,反倒是恩师等人临走之前一声不吭……这种反差太大了,也太滑稽了,一时之间朱云从还有点无法承受。

教尊又是何等聪慧之人,或许也看出了朱云从的困惑吧。但是他这种身份地位之人,需要向一个弟子解释什么吗?

“这是魔族的阴谋。”教尊避开了尴尬的问题,直接讨论事件本身,但又仿佛不经意般做出了基本的解释,“武田信大人向我汇报称魔族可能有异动,带着我去外面查探,没想到这些狼子野心的魔族竟敢直接将主意打在了我们住的地方。对了,院子里面咱们的人伤亡怎么样?”

原来是武田信将恩师带走调查问题去了啊……朱云从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因为他不但不敢、也绝对不愿将自己的恩师向其他方向去考虑。

“回禀夫子,弟子也是巧合受到宇文述学等人邀请到外面吃点宵夜,没想到刚刚出门竟然就遇到了这件事,便马上飞奔回来。万幸夫子无恙,但院子里面的情况,弟子也还没来及进去调查。”

教尊点了点头,远远地看了看宇文述学等一群年轻人,却又偏偏没有看到秦尧。也不知道这老家伙究竟相信这是一次巧合,还是怀疑宇文述学等人已经知道了危险,提前将朱云从喊了出去?

后者的可能性较大。

但教尊却又不得不猜测:若是宇文述学等人意识到危险而将朱云从喊出去的话,朱云从怎么就没向教尊通报一声?只顾着自己离开,却让教尊留在这院子里面吗?毕竟教尊离开院子是悄悄去做的,朱云从不知道。

究竟是老师抛弃了弟子,还是弟子背弃了老师?

这是个很蛋疼的问题,双方心里都会产生一种永不磨合的罅隙。因为这种事情不管你解释与否,都存在着“恶”的可能。这种可能性就像是一根刺,深深扎在对方的心里,拔不出来。

“愣着干什么,去院子里救人,看看多少幸存者。”教尊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表情。

“是!”朱云从说着,又看了看不远处勒石岭山坡上,似乎火`箭`弹应该是从那个位置发出来的。

教尊却示意他不必理会这个,而是亲自做出了一个咒法。

“参连!”

咒文一出,四道虚空凝聚出的箭矢激射出去,正对着朱云从目视之处。

那边发出了惊讶呼声,三道人影如惊起的鸦雀一般仓促逃离。但是,四支虚幻的箭矢相继穿透了三个人的后心,而后怦然炸裂。

随后三道魔魂飘忽了出来,茫然无措。于是第四道箭矢以一贯三,将这三团魔魂全部穿爆!

教尊没有动半步,三个作案者便已经全部殒身。

哪怕朱云从早就知道恩师的深不可测,但此时依旧觉得极其震惊。因为这次射杀的距离非常远,按说已经超出了极限距离。另外,咒法“参连”似乎越发精妙了,已经实现了四发各有目标,智能惊人。

刚刚拔刀准备冲过去的武田信怔了一下,用蹩脚的华语说:“大人,这……活口不要的?”

教尊:“无非还是恩里克魔族的手下,问与不问都无所谓。”

要抓把柄吗?没意思啊。到了明天真刀真枪干一架,抓住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人物有什么用。真有本事,直接把巴掌打在恩里克的脸上就是了。

远处,宇文述学也有点惊呆了,怔怔的说:“你们注意到没有,似乎教尊刚才四支箭矢的射杀距离,至少一百三十多丈吧?”

苏无求点了点头,神色凝重:“一百系习(四十)以上,几(只)多不少。”

姚秦也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