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石县的守备日军,向文城萩原旅团部报告的是:来袭敌军携有多门大口径重炮,炮击火力很猛!这一情报在萩原旅团部顿时引起了重视乃至恐慌。

尽管守军夜色中看不清也难以分辨敌军大口径重炮的装备型号,但是在几十里之外,旅团长萩原晃和参谋长河边大佐却都不约而同地联想到了一件事:前些日子君陵县城遭到的炮击!

经过战后多方查证,已经获悉那股炮击君陵县的支那军、就是躲在大榆树山里面的中央军391团残部——难道,眼下炮击灵石县的敌人,又是这股顽匪不成!?

从火车站匆匆赶到旅团部的河边参谋长,满腹狐疑地与旅团长少将仰视着墙上的军事地图:“将军,支那军的这个残团,难道是疯了么?为什么一再跳到铁道线上骚扰皇军?他们的真实目的何在?”

萩原晃注意到自己的参谋长使用了“骚扰”这个词汇,他皱皱眉反问道:“你觉得此刻在灵石县城外的支那军,是在做骚扰性质的攻击吗?”

“恐怕是的,将军,”河边大佐把目光从地图上收回来,转而看着旅团长:“上一次他们在君陵城外炮轰城头,不也是打完了几发炮弹就溜了吗?以中央军391团残部的实力,应该没有胆量果真来夺取我们控制的城镇。”

“可是守备部队报告,来犯敌军正在使用步兵攻城,这应该与君陵县的那次骚扰有所不同吧?”

萩原晃话音未落,旅团部的一个参谋突然跑来报告说:与灵石县的电话已然不通,很有可能是被敌军破坏了两地之间的电话线!

这一来,两名日酋的脸色瞬间都变得严峻了。

同蒲铁路上,日军一直保持着沿线城镇之间的电话通信,随着濑名师团的向南顺利推进,电话线已经即将架到同蒲路的终点站。即便上一次支那军391团炮击君陵县时,君陵与太原、君陵与文城之间的电话通信也始终是完好的。

河边参谋长即刻下令使用电台与灵石守备部队联络,进一步弄清城外敌军真实动向。

“不能再抱有幻想了!”旅团长少将语气极其凝重地说:“这股支那军来者不善,他们既然下手破坏了电话线,就很有可能也拆毁铁轨——同蒲路是我师团前线主力的补给大动脉,一旦无法通车通讯,后果不堪设想!”

萩原晃命令作战参谋即刻下令给驻扎在文城东郊的大冢联队奈良步兵大队全体戒备,首先派遣一个中队的步兵,另加强大队部直辖的机关枪中队、炮小队,由副大队长率领,快速车运进城到火车站,准备搭乘火车驰援灵石县。奈良大队余部保持作战姿态,在兵营枕戈待命。同时,旅团部的通信队随同作战部队登车,检查修复沿途电话线。

“你马上回火车站的指挥部坐镇,具体指挥援军的出动,与我这里保持联系。”布置完毕,旅团长少将朝自己的参谋长挥挥手说着。

河边大佐先是停顿了一下,继而有些迟疑地建议:敌军是从灵石县东面发起的炮击和攻城,这或可看成他们来自关门山、大榆树山方向;我军除了从铁道线派援军过去,是否还应当再派一支人马,从支那军的后方包抄过去?

身为参谋长的河边,之所以在说这番话的时候比较犹豫,是因为他心里十分清楚旅团长少将的为难之处:驻扎在文城东郊的奈良步兵大队如今是整个旅团唯一的机动力量,其首要任务毫无疑问是拱卫小榆树山慰安妇密营的外部安全;并且,该大队日前已经有一个中队被调往了文城南郊建立临时兵营,作为秘密抓捕支那妇女行动队伍的武力支援;刚刚,旅团长又调动了一个步兵中队以及该大队直属的机关枪中队和炮小队,准备前往增援灵石县守军。这就意味着奈良步兵大队的半数力量被征用,如果真要按照自己刚才提出的再派出一部分兵力前去包抄支那军的后路,留给小榆树山外面的拱卫力量将变得极为薄弱。这显然是将军本人极不愿意看到的。

然而,连续袭扰当地治安的支那军残余,原本一直在萩原旅团的剿灭名单上,如果今夜让他们再度溜掉,实在心有不甘。

果然,向来善断的旅团长少将呆立在原地若有所思,对参谋长的提议既没有否决也没有点头。

恰在这时,电讯参谋拿着来自灵石县守军的电文跑来了:攻城敌军反复冲击县城东门,守备小队拼死防御,但难以支撑太久,请求速派援兵。

萩原晃低吼了一声:可恶!旋即命令河边大佐立即赶往火车站,指挥部署军列实施支援行动;至于是否另外派兵截击支那军后路,待进一步观察战局再定。

看着自己的参谋长离去,萩原少将又吩咐电讯参谋即刻联络临汾的加藤旅团部以及运城的师团部,通报灵石县突然发生的战况;鉴于电话线已经遭到支那军破坏,这两处的联络只能依靠无线电报。萩原晃本人则操起电话,直接与丰店县城的联队长大冢康介通话,要其加强戒备,并动员蒙疆军骑兵团连夜备战,拟从小榆树山南麓方向搜索前出。

当河边大佐从火车站给旅团长打来电话,告知一切准备完毕、请示沿铁路发兵之时,距离灵石守军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