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在岱城兼领将主、城主,所见夏国青年俊彦何其多也!

但有几人能如鲍伯昭,有谁能如重玄胜?

城头早已变幻了大王旗。

岱城外的受降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得胜营办这事,已是熟练得很。

重玄胜和鲍伯昭还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和和气气。老一辈的矛盾,好像根本对他们没有影响。

远空有轰然之声,正极速靠近!

“结阵!”

重玄胜和鲍伯昭几乎是同时下令,各拥兵煞升空。

姜望手按长剑,毫不犹豫拔身高飞。

谢宝树结阵慢了一拍,索性自己一个人飞上高空,与那姓姜的一般。

而自远空,一个燃烧着可怕力量的身影,正极速靠近。

近了,近了!

却是一张方阔的,威严的脸。

威严之下,难掩疲惫。

一个神临境界、金躯玉髓的强者,带着一身仆仆风尘!

大夏宣平侯樊敖!

扎在会洺府的口袋,捕了个空空如也,所有的行军痕迹,都是原鸿固城守军造成,叫他大感不妙。

彼时并不知重玄胜的战略目标,但已经意识到重玄胜要去奉隶府,他在会洺与奉隶相接的禄周(更近临武)、新节(居中)、阳固(更靠近锦安)三城之间犹豫。

最后因为一手构建的战时秩序里,迟迟没有新节城的动态,故而挥师新节。

他不知道的是,重玄遵占据新节城之后,之所以选择封闭四门,断绝消息,就地休息两天,一是手底下士卒确实需要休养,二就是为了等他追来!

将天风牧场捣毁,阻隔夏军交通。得胜营一人双马,行军速度何其之快。

樊敖被引去新节,注定只能迎接一座已经被毁灭了战争储备的城池,而不可能再领军追上得胜营。

看到新节城的第一时间,樊敖就已经觉知不妙。

问清得胜营去向后,他甚至是丢下军队,不管不顾地独身往岱城赶。城防多一位神临强者,结果会截然不同!

但已是……来不及!

自临武至奉隶至会洺,再返奉隶,他未曾停歇一刻,可尽都做了无用事!

此刻他疾飞至岱城,迎接他的,是鲍伯昭、谢宝树,并一万五千名东域诸国联军。是重玄胜、姜望,并两千余得胜营齐卒。

是岱城之主薛汝石,和他已经投降的岱城守军!

以他之金躯玉髓,头皮一时竟是木的。

深深地看了一眼那个年轻胖子,还有那个很远就感受得到剑势的年轻剑客。

樊敖一言不发,转身疾退。

且不说留在这里,有被军阵磨杀至死的危险。

此时临武奉隶打通,已成定局。

他必须以最快速度回身,想办法巩固奉隶局势!

但是有什么办法呢?

他还未想到……

此处不同于临武府,奉国公周婴是边打边撤,构筑了一层又一层防线,容留了足够的缓冲空间。哪怕是锡明城受到袭扰,临武防线也有相当的韧性,最大程度上迟缓了齐国兵锋。

这亦是周婴在整个东线战场的战略思路。

今日之奉隶府,大门却是骤然打开,风云突变,根本没来得及拉起防线来。

岱城一破,东线三十万齐军,随时可以南下饮马,势无可阻!

樊敖疾飞而来,又疾飞而走。

齐军阵营里,传来哄笑之声。能够逼走一位神临强者,一位大夏侯爷,自有得意,有畅快。

薛汝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脸上表情似哭似笑。

说不清是悔,是恨,还是别的什么。

奉隶府还在,会洺府还在。

樊敖以国侯之尊,不计损耗,不惜生死,东奔西折,转战三府,甚至独身前来支援。

他却在樊敖赶来的前一刻,选择了投降。

此中滋味,实在难言!

……

且不论薛汝石心情如何,重玄胜与鲍伯昭对视一眼,已经对接下来的局面有了共识。

岱城这么快拿下,整个奉隶府已经是一马平川,无险可守。

再加上重玄胜摧毁了天风牧场,极大打击了奉隶府军的机动性。

宣平侯樊敖理性选择撤退,想要拉起防线,稳固奉隶后方,但残酷的事实会告诉他,他所为仍是无用之事!

岱城的易手,彻底切断了临武和奉隶的联系。周婴“且战且退、层层织网”的战法,在奉隶府这边已是织不下去。仅一个樊敖,短时间内想靠奉隶府军来做点什么,完全是异想天开。

接下来仍是要抢时间。

他们要迅速向东线统帅谢淮安请兵,此时临武南部最后七城,已经可以暂且放下,围而不打,东线主力当向奉隶府进发!

临武、奉隶两府已经贯通,一旦齐军涌来,全据奉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