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璃突然接到楚肖珩的邀约,喜出望外。

来的前一天特地约造型师换了个发型,洗剪烫染花了一下午的时间。当天又去做了脸部spa,选了一套最新入手的高定裙子,化了一个精致的妆容。

步入会所后,她心里是按捺不住的兴奋和期待。

可是当她推开包间门,看到季清棠的一瞬间,一颗心直坠谷底。

季清棠看到许知璃,眼里划过一丝讶异。

这段时间的高强度工作,让她把过往感情上的纠葛给淡忘了,她都忽略了还有许知璃这号人物。

可是她为什么要针对她?

许知璃自己做了什么事,自己心里有数。明明是楚肖珩约她,结果季清棠坐在这里,她第一反应就是季清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去跟楚肖珩告状……

她维持着面上的镇定,目光落在季清棠身上时带着一丝高傲瞥开,即便她现在是季家千金,在她眼里始终都是曾经那个趁虚而入对她未婚夫死缠烂打的贫困心机女。

许知璃目光在室内环视一圈,看到台球桌前的楚肖珩,微笑道:“阿珩,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一声轻响,被白球撞上的黄球顺着预算的轨迹稳稳入洞。

楚肖珩放下球杆,站起身,一旁的人递上湿毛巾,楚肖珩拿起毛巾,擦了擦手,放入托盘中。

他走到季清棠身侧,看向许知璃,道:“过来跟她聊聊。”

许知璃脚底发软,脸上仍带着笑道:“我跟她又不熟,没什么好聊的。”

“聊聊你对她做的事。”楚肖珩看着她,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叫人捉摸不透,又分外有压迫感,嗓音沉缓道,“我也很好奇,既然不熟,你的动机是什么?”

许知璃脸上僵的笑不出来了,垂下的手捏紧包包的链条,已隐隐发白的脸色,索性流露出委屈,“阿珩,你是不是听她说了什么?我能对她做什么事啊……”

楚肖珩轻笑,“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他做了个手势,一直候在一旁的人走出包间外,须臾,带了一个中年男人进来。

那人看到楚肖珩,双腿一软,“噗通”一声,在他跟前跪了下来。他的一只手臂缠满纱布吊着脖子,浑身抖如筛糠,跪在楚肖珩脚下,满脸惊恐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拿钱办事……都是许知璃安排我做的……”

许知璃脸色几近扭曲,蓦地出声,“你胡说什么!”

男人抬头看她,带着怨恨,道:“你当初说了不会牵连到我,现在不仅保不了我,还要过河拆桥……”

“胡说!都是在胡说!……阿珩,你别信!这是他一面之词!”许知璃看向楚肖珩,大声辩解。可她言之无物,眼神里的慌张已经将心事一览无余。

楚肖珩睨着许知璃,淡笑道:“我倒是不明白,为你们许家办事多年的人,何必给你找不痛快?”

“阿珩,我不是……”许知璃靠近楚肖珩,想要抓住他的胳膊,楚肖珩眼神骤然一冷,她吓得动作滞住,迟疑的几秒间,后面的人上前,扣住她的肩膀。

许知璃眼神渐渐绝望。

楚肖珩冷漠的表情,让她看不到一丝希望。

眼前铁证如山,她想辩驳也找不到理由……

她的双肩骤然垮下去,看向季清棠,苦笑几声,脸上混着不甘和恨意,道:“季清棠,别以为你现在进了季家就飞上枝头麻雀变凤凰了,你骨子里都是卑劣的肮脏的!”

楚肖珩凛冽的眼神扫过,“许知璃,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我就是恨她!”许知璃豁出去了,将心中的积压的情绪统统释放出来,“我早就发现她对你有意思!我一走她就趁虚而入!用最卑劣的方式,模仿我,取代我!无耻至极!”

季清棠静静的看着许知璃,如果是以前,被她这么指控,她一定羞愧的无地自容。所以她曾经连面对她的勇气都没有。可是她现在走出来了,放下了,即便被质疑,不过是淡淡一笑,说一句,谁年轻的时候没有傻逼过。

“模仿你?”楚肖珩像是听到一个极其荒谬的笑话般,啼笑皆非。

许知璃道:“她鸠占鹊巢,不知廉耻!长了一张表子脸,下贱,不自爱……”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响起。

许知璃蓦地后退几步,被身旁的人按住才没有倒下去。脸上浮出鲜红的指印,嘴角渗出血丝,她呆呆的看着楚肖珩,耳膜嗡嗡作响,眼泪怔怔落下,颤声道:“你居然让他们打我……你……”

楚肖珩双手负于身后,冷冷看她,语气不轻不重,却格外瘆人,“我再问你一遍,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许知璃嘴唇不停颤动着,脸上火烧火燎的疼,哽咽的喉间泛着血腥气,她纵有千般痛苦万般恨意,此刻却是一句话都不敢说。

“许知璃,我真不想对你动手。”楚肖珩道。

许知璃含泪看她。

楚肖珩道:“可你一而再的挑战我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