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令他完全可以湮灭声音。

两人前后脚走进重玄祖祠。

“干什么的!”

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响在身后,打破了祠堂的肃穆和清净。

姜望回头一看,见着是一个短须老者,正对他怒目而视。

他坦然与其对视,但并不吭声。

还是那句话,这里是重玄家,他不想替重玄胜得罪人。

重玄来福听着声音,转回身一溜小跑,凑到其人近前,点头哈腰道:“家老,这位是姜望姜公子。是替胜公子来祀祖祠的。”

这位短须的重玄氏家老,听到了重玄来福的解释,却并不理他,而是继续盯着姜望:“你是何人?凭什么替胜公子来祀祖祠?我重玄家的祖祠,是什么鸡鸣狗盗之流都能来祭祀的吗?”

重玄来福再怎么地位提升,也终究只是重玄家的家奴,永远也不可能高过主家去。更不用说跟家老相比。

所以哪怕完全被无视,他也没有半分恼色。

他只怕姜公子受了委屈,回头自家信公子在胜公子那里没法交代。

因而哪怕心中害怕,也一咬牙,满脸赔笑地拦着说道:“家老您常年闭关,可能有所不知,姜公子是咱们胜公子的至交好友,是青羊镇男、四品青牌捕头、二阶卫海士,咱们大齐年轻一辈数得着的天骄呢!”

这个家老明显是来找事的。

时至如今,如果说重玄家还有谁不知姜望之名,除非他完全不操心未来家主之位的归属。但又有哪一个重玄族人,会不关心谁是家主呢?

姜望清楚这一点,但他不想把事情闹大,所以不吭声。

重玄来福同样清楚这一点,但他希望这位家老能更清醒一些。所以名为解释,实为造势。

“原来是位男爵!”

短须老者嗤笑一声:“什么时候我重玄家的门槛,低到了这份上?”

“是胜公子请姜公子代为祭祀……”重玄来福还要再劝,想用重玄胜的名头压一压人。

但短须老者反手就一巴掌扇了过来:“这里有你说话的份?!”

重玄来福甚至不敢闪避,已经做好被扇掉半边牙齿的准备。

但这一巴掌并未落下。

尚在半空,就被一只年轻有力的手接住。

短须老者只眼前一花,祖祠内的那个年轻人,就已经出现在身前。

而自己的手腕……好像被铁铸住了!

姜望目光平和地看着他,慢条斯理地说道:“您心中有气,何必欺压下人?平白坏了重玄氏家声。”

他返过半身,用空闲的左手,指了指祖祠前刻着的对联:“须知这祖祠联上,有斩妄二字!”

“你……放开我!”短须老者暗暗使劲,却怎么也脱不开那铁腕。

他怎么说也是外楼境修士,在这个年轻人面前,竟如孩童一般无力!

他又恼又急,以至于口不择言:“你这狂悖之徒,不过是攀附着我重玄家生存,吃我重玄家、喝我重玄家、用我重玄家,现在竟胆敢对我动手!?”

姜望不但不生气,反倒笑了,五指轻轻一松,这短须老者猝不及防之下险些跌倒,连退几步才站稳。

“原来你认识我。”

姜望微笑着注视其人,好整以暇地问道:“却不知你是哪位,又姓甚名谁?”

你不得不认识我,我却压根不知道你是谁。

那么问题来了,到底谁更有分量,到底是谁狂悖?

姜望话里无一字轻蔑,却再也轻蔑不过。

“老夫重玄亨升,怕你知道不成?”短须老者怒目而视:“你一个乡野小儿,能拿我如何!”

他故意把水搅浑,想要激怒对方。最好是这个小年轻按捺不住脾气,上来打他。

“我懒得拿你如何。”姜望笑道。

非不能,是懒耳。

“定期回族地,给祖祠上一炷香,是阿胜的心意。他现今在海外办事,一时半会回不来,所以请我代劳,我才来这一趟,如此而已。我可以不来。”

他也不继续争执,直接错身往外走:“那就让重玄胜自己来。”

言下之意很明显——等着重玄胜来找你。

重玄亨升无论怎么说,也是重玄家的家老,是本姓重玄的重玄族人。

姜望怎么对付他,都不很合适。轻了没意义,重了容易让重玄胜为难。

交给重玄胜自己来处理,才是最好的方法。

而那个面善心狠的胖子,绝对不会因为重玄亨升年纪大,就给他留面子。

重玄来福连忙把祠堂的大门带上,巴巴跟在姜望后面离开。

心中一阵打鼓,又觉十分畅快。重玄亨升那可是堂堂家老,巴掌都举到空中了,愣是没能扇下来!

此时姜公子潇洒离去的背影,是那么的英武不凡。

什么叫气势?这就叫气势!

“狂徒!”对于姜望随口丢下的话,重玄亨升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