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陆星延吃得格外安静。

全程只听裴月和周姨在聊天,沈星若话不多,偶尔会接几句。

快要吃完的时候,裴月看了眼陆星延,有点纳闷,“怎么,被灌哑药了?”

陆星延:“……”

他可能是被灌春|药了。

见他不说话,裴月越发觉得奇怪,边夹菜边问:“你是不是闯什么祸了你?今天这么安静,不像你啊,我怎么就这么不放心呢。”

“……”

这都什么绝世亲妈。

陆星延无语,草草吃了两口,放下碗筷起身,敷衍道:“没睡醒,行了,我先回房了。”

裴月望着他懒懒散散的背影,若有所思,咀嚼的动作都放缓了不少。

等他彻底消失在楼梯转角,裴月忽然放下筷子,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和沈星若交代,“若若,裴姨下午要出门,你在家帮我多看着他点,有什么情况,你就给裴姨打电话。”

沈星若顿了顿,点头。

裴月早和朋友们约好了逛街打牌,吃完饭稍作打扮,就拎着包包出门了。

周姨收拾好餐桌,列了张购物清单,等刘叔送完裴月回来,又和刘叔一起去超市采购。

沈星若本来想和他们一起去逛超市,但接了裴月的“重托”,还是留了下来。

春日下午的阳光暖洋洋的,又不灼人。

沈星若饭后闲暇,拿着洒水壶在小花园里浇花,权当消食。

浇完前头一片不知名的白色花骨朵,她回头,不经意抬眼,忽地瞥见三楼窗台那,有个脑袋鬼鬼祟祟地往外探了探。

她半眯起眼打量——

那脑袋似乎是在确认刘叔的车已经远走,确认完,又很快缩了回去。

她放下洒水壶,回屋。

沈星若上楼的时候,陆星延刚好从楼上下来。

一个做贼心虚心不在焉,一个轻手轻脚无声无息。

——两人在二楼的楼梯转角处撞上,都吓了一跳。

沈星若上下打量着陆星延,见他拎了个竹篓,开门见山直接问:“陆星延,你鬼鬼祟祟在干什么?”

陆星延先是一怔,而后生硬地别开眼睛,下意识摸了摸脖颈,眼神四处乱飘。

“什么鬼鬼祟祟……你说话注意点,我就,就下来洗个衣服。”

这么紧张,说话都说不完整了。

沈星若的注意力再次落到竹篓上。

最上面是一件校服外套,底下好像还有什么别的东西。

她没说话,顿了片刻,侧身给陆星延让路。

陆星延没想到她这么好说话,盯着她迟疑了几秒,才继续往下走。

没走几阶,他回头,“你跟着我干什么?”

沈星若神色淡淡,“谁跟着你了,我不能下楼吗?”

陆星延:“……”

能。

若姐无所不能。

下到一楼,陆星延边往后看,边往洗衣机那边走。

沈星若倒没一直跟着他,去冰箱那拿牛奶了。

他松了口气,打开洗衣机,将面上几件作为掩饰的脏衣服扔进去。

手刚抓起床单的时候,他直觉不对,转头看了眼——

只见沈星若喝着牛奶,悠悠闲闲站在他身后不足两米的地方。

她唇上沾了点奶。

联想起昨晚的梦,陆星延感觉自己完全被带沟里出不来了,手上动作也很僵硬。

沈星若扫了眼他篓子底下的东西,一眼就认出,那是床单。

因为她房间的床单也是这个纹路,只是颜色不同。

一个床单,遮遮掩掩什么。

对上沈星若审视的眼神,陆星延如芒在身。

其实被弄脏的地方就一小块,拿出来往洗衣机里一塞也看不出什么,他不断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企图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我……我就是,”陆星延闭了闭眼,有些挫败,认命道,“大小姐,算我求你了,你能别盯着我吗?”

沈星若没出声,站那站了会。

忽然就很出人意料地,转身离开了。

陆星延还等着被她疯狂羞辱,忽然就这么走了,一时还没回神。

隔着落地窗,看到沈星若拿着洒水壶浇花,他这才手忙脚乱地将床单塞进洗衣机。

可下一秒,他沉默了。

这他妈,怎么用?

现在这洗衣机也忒高级了,按键比数学方程式还复杂,他研究半天,也不知道从哪下手。

五分钟后,他敲了敲落地窗。

沈星若抬头。

陆星延比划着手势,示意她进来。

她想了想,进去了。

“什么事?”

陆星延不自然地咳了下,“那个,你会用洗衣机吗?”

“……”

沈星若没说话,掠过他,径直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