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所谓的词汇,就如同是精美的瓷器,本就不能为芸芸众生所拥有。

而时常将这些人挂在嘴边的,恰恰是那些不事生产,五体不勤,锦衣玉食的人。

这些人依靠血缘,得到常人所不可企及的财富,依靠家族中世代有人为官,获得数不清的资源,他们不但夺去了别人的粮食,便连道德,竟也夺去了。

此时,却见吴有静大笑起来。

当然,他的大笑,不过是掩饰他的心虚而已,随即吴有静便冷冷道:“荒谬,真是荒谬至极,陈正泰,你今日所为,迟早要身败名裂

。你自己似乎忘了,你们孟津陈氏,又何尝不是……”

他说到这里,陈正泰猛地目光一冷,昂然道:“我们孟津陈氏的子弟,年幼者便让他们读书识字,稍长一些,就送去挖煤,耕地,养马。再长一些的,则分派至各行各业之中经营!”

“这天下,早已变了,我陈正泰在变,陈氏也在变,唯独你们这些数百年来朽物们还没有变,依旧还是这般,坐而论道,成日空谈!尤其是如同你这般的家伙,成日沾沾自喜,满口仁义和斯文,看似清高,不过是被人豢养的饕餮而已,吃干抹净之后,尚还不知足,没有廉耻之心,你这样的人,竟还敢在我面前提斯文二字?你若不是生在陈留吴氏,还敢发此议论吗?”

吴有静勃然大怒,他感觉自己的自尊再一次被碾压在地摩擦!

陈正泰的一顿痛打,直接将他的底气打断了,现在一番痛骂,令吴有静满腔怒火,平时的牙尖嘴利,现在却已无法施展了。

他狂怒之下,似乎有些失控了,大喝道:“我要和你拼了。”

说着,便如斗牛一般,将他的脑袋挺起来,便朝着陈正泰的身上狂奔。

这家伙……竟连打架都不会?

拿脑袋来顶,算怎么回事?

陈正泰一脸懵逼,这尼玛真是个人才啊。

只瞬间的功夫,吴有静的大脑袋便至眼前。

陈正泰口喝一句:“笨蛋,打架要用手,不是用天灵盖。”

说着便扬起了手,而那脑袋也到了面前。

手狠狠拍下。

啪……

一个耳光狠狠的打在这脑袋上。

吴有静霎时便觉得一阵头晕眼花,身子摇摇晃晃起来,而后他抱住了自己的头,显是疼得厉害了,又发出惊天动地的嚎叫。

陈正泰趁着他抱着脑袋嚎叫的功夫,直接上前去,轻松地一把抓着他散落的长发!

长发揪着,吴有静脑袋便扬了起来,而后,看到了陈正泰这种年轻的脸。

四目相对,吴有静心里则是恐惧起来,他下意识的道:“别……别打啦……”

陈正泰却不理会他,他的脑袋被陈正泰所拉扯,动弹不得,另一边,陈正泰却是紧握着拳头,狠狠一拳砸中了吴有静的面门。

这简直就是必杀技。

吴有静顿觉得自己的面目疼痛极了,而这一下子,也令他彻底的丧失了尊严。

陈正泰的手这才松开了,而吴有静直接一下子瘫倒在了地!

他整个人趴在地上,捂着脸,满心的怒火,夹杂着疼痛,偏偏他发现,自己面对陈正泰时,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无力感。

于是,暴怒和疼痛之下,他只好以头抢地,将额头磕着地,口里含糊不清的念着:“杀人了,陈正泰杀人了。”

这时……真没有一丁点的斯文了。

陈正泰这个时候,却是满足了,而现在,他也表现出了斯文。

他唇边勾着一个淡淡而得体的微笑,举起手,好整以暇地掸了掸身上的灰尘,还有莫名的血迹,而后轻巧惬意的扶起一把胡椅,斯条慢理地坐下,翘着腿,脚下正是以头抢地,呜呼哀哉的吴有静。

陈正泰这才有心情四顾左右,而人们则错愕的看着他!

陈正泰便继续道:“都还愣着做什么,有什么可看的?赶紧将这书铺彻底的砸了,砸至稀巴烂为止。”

薛仁贵和生员们在短暂的失神后,精神一振。

紧接着,这书铺里,便又传来乒乓的声音。

陈正泰掂着脚尖,看着地上的吴有静,他心里颇为惬意,自己终于在不懈努力之下,通过自己的学识和口才,说服了一个大儒,使对方哑口无言,这真的很不容易啊。

………………

而在另一头,监门卫得了旨意,立即开始了集结。

程咬金也觉得懵逼,好端端的,怎么就打起来了?

孰是孰非,这监门卫大将军程咬金是不在乎的,圣旨下来,清场便是了。

于是他骑着高头大马,布置了军马,谨守这书铺所在的各处要害之地,让人直接封闭了坊门。

而后带一队人马,直奔书铺。

张千则紧紧的骑着马跟着,陛下已是勃然大怒,所以他才亲自来传达旨意!

只是事情还未解决之前,他不敢贸然回宫,只能先跟着程咬金平息了眼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