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睡的人也都惊醒,他们感受到了危险的奇袭仿佛降临,而男人一旦遭遇危险时,自祖先遗传下来的生存本能,肾上腺素便分泌了出来。一时间,热血上涌,人的精神达到了极限。

果然,只见地面上出现了一点点的亮光,那就是营火。

飞球掠过这营火,李承乾激动地道:“将所有人都叫醒来,这营火散乱,这定是突厥人游骑的营火,这就说明,他们的中军距此也不远了,想办法搜索。”

飞球掠过大地,几乎所有人都在地面搜索着,过了两柱香之后,突然有人道:“你看,那里有大片火光。”

李承乾极目瞭望,脸上泛起了兴奋的神采,只见那远处的营火更加密集了,连绵不绝的,宛如银河一般。

他此刻竟出奇的冷静:“不要急,朝那个方向去,调整高度,寻找合适的风向,向西南。”

于是禁卫们开始手忙脚乱起来。

飞球的高度调低了一些,这里风小,因而……得以让飞球漫无目的一般的徐徐而行。

经过了无数零落的营火,李承乾小心翼翼的观测着,他对突厥人的习俗了如指掌,随即……在远处,发现了异常。

几乎所有的营火,都如众星捧月一般,围绕着一个中心。

而那中心位置的外围,却又奇怪的有一处隔离带,犹如一个圆弧,恰恰在这圆弧四周,是没有火光的。

这显然和突厥人的驻扎方式有关系,最尊贵的人被部族的牧人和战士们围绕着驻扎。

可是为了保护这贵人的安全,又必须在禁卫的外围,设置一个隔离带,寻常的牧人和战士,是不允许靠近大帐的,能在大帐附近驻扎的帐篷,只有和贵人最亲近的子弟以及受到信任的近卫。

李承乾便道:“就在那里……快,调高度,东北方向。”

飞球开始挪腾,几个操控的禁卫已是满头大汗,所有人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里。

程处默甚至激动得一拍自己的瘸腿,激动的道:“那里准是汗帐,我爹当初就说过……”

李承乾瞪了他一眼,低声苛诉道:“小声一些。”

飞球开始靠近那营火最光亮之处,为了显示那大帐主人的尊贵,也为了让夜间巡逻的族人们清楚大帐主人不容侵犯的地位,所以往往这大帐前的营火烧的最旺,最鲜明,也最出众。

而这……恰恰给李承乾等人提供了极大的便利。

他们一次次的调整角度,不断的靠近那营火。

再靠近一些,借助地面的火光,便隐约可见那大帐的附近有高墙。

“果然,这就是鸡鹿塞了。”李承乾眯着眼道:“赶紧的,快准备火药。”

火药是现成的,足足一千四百斤的火药,这火药里外围还添置了两百斤的火油,据说还有许多生锈的铁屑,此刻就吊在藤筐之下,几根粗大的引线,则连接了藤筐。

程处默连忙取出了火石,另一边的人……做好了解绑那巨大火药包的准备。

在这星空下,这飞球就这么晃晃悠悠的,靠得那大帐越来越近。

…………

大帐外围,似乎有巡视的近卫察觉到了异常,他们抬头,看着天上似乎有一个黑黝黝的东西,竟是遮蔽了月亮。

他们很费解,这东西……似乎还在缓缓的激动,以至于……在这地面上,留下了一个巨大的阴影。

遇到了令人费解的事,近卫首先就想到了巫师,于是忙命人将巫师叫醒。

巫师很快就赶来了,他穿着巫服,手里拿着奇怪的法器,见了天上这奇怪的东西,观测了良久之后,随即激动得热泪盈眶,开始围着营火舞蹈,反反复复的念诵着:“腾格里……腾格里……”

这腾格里乃是长生天的意思,意思为天神保佑。

终于,这样的举动,惊动了大帐。

大帐里,颉利可汗已经被惊醒了,他一下子推开了与自己同在羊皮榻上的妇人,这妇人不知从哪里掳来的,浑身伤痕累累,被颉利可汗踹醒,发出了惊叫,颉利可汗大怒,扬手给了她一个耳光,而后骂骂咧咧的只披了一件皮裘,便出了大帐!

而此时……颉利可汗可汗被眼前的一幕场景惊呆了。

地面上是阴影,隐约能看到天上似飘荡着什么,黑乎乎的,却看不甚清,可是它却遮蔽了天上的月儿。

巫师们手舞足蹈,手中将法器摇的发出各种响声,他听了巫师口里的祝祷之词,也不禁激动了起来。

“腾格里保佑地上的可汗,祝他率十万牧民能够战胜一切外敌。”

这一刻,颉利可汗不竟也不禁热泪盈眶。

数年了。

从前的突厥部,在隋末混乱时是何等的威风,中原的那些豪强们,争相给突厥人送上大礼,突厥的骑兵想去哪里就可以去哪里,随着中原新的王朝崛起,他们越发的表现出了傲慢和不恭,大漠的气候多变,牧民们生活何等的困苦,失去了中原王朝送来的大礼,日子越发的艰难。

他决定狠狠的教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