毅。

“延儿言之有理,吾有刀在手,何惧他们作乱!”

“我们西凉人无敌于天下,靠的不是心慈手软笼络人心,我们靠的是我们的铁蹄大刀!”

“传吾将令,不得放一人出城,谁敢越城出逃,格杀勿论!”

张延大赞张济英明。

张绣眉头越凝越深,暗暗咬牙后,还想再劝。

话未出口。

胡车儿狂奔入堂,神色慌促,半跪在地。

“禀将军,西门敌军鼓声震天,似乎要大举夜袭!”

张济父子脸色一变,适才的铁血凶戾,霎时间为吃惊所取代。

刘备才刚刚围城,这么快就大举进攻?

张济的目光急射向张绣,下意识便想如往常那般,令张绣调集兵马,往西门据守。

“父亲,儿愿领军,死守西门!”

张延却一瘸一拐的跃起,抢先一步向张济请战。

说话之际,他眼神还向张济不断暗示。

张济稍稍惊讶后,立时会意。

张绣虽骁勇善战,但毕竟儿子张泉在刘备手中,更曾力劝他们父子投降刘备。

有此“前科”,怎么还能放心令其领兵?

倘若张绣临阵倒戈,率军开城降刘,却如何是好?

就算张绣没背叛他们,此战若击退刘备,在张家军中必定又是威望大增,将士们更会对张绣马首是瞻。

倘若张绣仗着在军中威望,强行逼迫他们父子归降刘备,又当如何是好?

张济眼珠转了几转,旋即喝道:

“延儿,你速速调集各门兵马,增防西门,据挡刘备。”

“文锦,你一并前去,好好协助你弟弟!”

张延暗松一口气。

张绣却心头一震,惊异的目光猛然看向张济。

他怎么也没料到,如此危机时刻,张济竟一反常态,会令自己那瘸腿的堂弟做主将去统军御敌!

让一个军中毫无威信,几乎没怎么带兵打过仗的人,突然间担此重任,这不是荒唐吗?

惊异过后,张绣旋即明白了。

张济这是对他这个侄儿,心生了猜忌,怕他临阵倒戈。

所以,宁可令自己瘸腿的亲儿子做主将,也不敢冒险令他再统军。

“我也只是想为张家军谋个出路,叔父伱这又是何苦呢…”

张绣心中暗叹,眼中掠过一抹苦涩。

张济却走上前来,拍着二人肩膀道:

“你们千万记住,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我在府衙坐镇,你兄弟联手,务必要给我击退刘备那狗贼!”

张延傲气被激起,慨然道:

“父亲放心,儿虽腿脚不便,上不得马,但统军守城,对付一个织席贩履之徒足矣!”

张绣却精神不振,只是勉强的拱手领命。

二人遂告退而去,匆匆赶往西门。

张济目送二人至门外,望着火光冲天的西门,嘴角扬起一抹自负之色。

“刘备,你以为你胜了一仗,就敢视我张济为无物了么。”

“今日,我就让你尝尝折戟城下的滋味!”

南门,刘军大营。

所有人都在竖耳倾听,专注于西门方向的杀声。

转眼半个时辰已过。

萧方抬头看了眼夜空,已是月过中天,目光遂转向刘备。

“主公,张济的主力差不多已被引往西门。”

“点起第二道烽火,向叔至发信号吧!”

刘备精神一振,当即传下号令。

第二道烽火,再次于后营上空燃起。

尔后。

双股剑出鞘,刘备深吸一口气,厉声喝道:

“全军听令,随我杀出大营,直取南门!”

营门轰然大开。

蓄势已久的五千将士,如潮水般涌出大营,向着宛城南门袭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