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喜下意识的点了下头,很快又摇摇头,想她堂堂协和心外拼命三娘,竟然被一只断了两条腿的螃蟹搞得手足无措,传出去,丢人!

乔治笙没穿睡袍,家里地暖很温和,他上面一件黑色的圆领t恤,下身黑色休闲棉质长裤,双手随意的插在裤袋里,从旁观摩,一副等着她大展身手的模样。

宋喜说‘杀’螃蟹,那真的是杀,乔治笙第一回见到拿刀砍螃蟹的,她还特别坏,专门往腿上砍,眼看着她手起刀落,可怜的螃蟹又少了几根腿,想来那螃蟹也是憋气,拖着几条残胳膊残腿也要跟宋喜死磕到底。

螃蟹不可能老老实实在砧板上待着,所以乔治笙眼睁睁的目睹了宋喜从厨台最右边,一路追着它砍到最左边的画面。

家里厨房四五十平米,她砍到头愣是没把螃蟹砍死,好好一螃蟹,腿儿散了满地,活像是在拍一部《走近科学》——螃蟹为何频频断腿,是基因的突变?还是人为的祸害?

砍到后来,乔治笙实在看不下眼,薄唇开启,主动问:“要不要我帮忙?”

宋喜转过那张气到泛红的脸:“你会弄吗?”

乔治笙挽起袖子,走到沥水槽前,拿起一只横向比宋喜手掌还大的炎亭江蟹,翻过来放在砧板上,右手从刀架上抽了把尖刀,宋喜只见他利落的一刀戳在软壳上,等了五秒,刀尖划开绑螃蟹的皮筋儿,螃蟹死透了,一动不动。

几步来到他身旁,宋喜盯着死蟹,狐疑着道:“是不是早就死了?”

乔治笙挺佩服她这股不认输的劲儿,伸手又拿了个大螃蟹出来,这回他先划开皮筋儿,螃蟹马上伸展钳子和腿,宋喜本能往后退了一步,她是被吓怕了,旮旯那只没有腿的‘秃头怪’还没死呢。

乔治笙修长的手指避过螃蟹的攻击,将它翻过来放在砧板上,左手还按着螃蟹上端,右手中的刀已经毫不迟疑的落下去,螃蟹挣扎了四秒钟,第五秒已经完全不动。

宋喜美眸一瞪:“你怎么办到的?是不是有窍门儿?”

乔治笙侧头看了她一眼,一本正经的回道:“没有,螃蟹怕我。”

宋喜嗔怒着瞥他一眼:“你当我傻吗?”

乔治笙不给面子的拆台:“你一进厨房,智商是负的。”

宋喜撇撇嘴,刚想叉腰回他,胳膊都弯起来了,后知后觉,自己手里还拎着把菜刀,赶忙放下。

“你这么会杀螃蟹,那你来弄吧,我去准备别的。”

她倒是跑得快,转身翻开购物袋,拿出各种蔬菜,翻着翻着,拎出一条鱼,回手递给乔治笙:“聪明笙,顺手把鱼处理了。”

乔治笙接过去,不无揶揄的说:“我对你要求不高,做两道家常菜就可以,何必难为自己,买这么多自己不会做的食材?”

宋喜挑眉回道:“总是逃避自己的短板,那就一辈子不会有进步,人总要迈出第一步!”

乔治笙说:“你是一将功成万骨枯,迈一步就是以斩断‘别人’腿为代价。”

宋喜一回头:“我是为了谁啊?”

乔治笙低着头,安静又利落的处理着鱼蟹,开口回道:“我又是为了谁?”

宋喜忍着笑,出声道:“以后你再想让我做饭,你就给我打下手。”

乔治笙应得很快,宋喜正要美,结果听到他说:“动物都有灵性,让它们少遭点儿罪。”

宋喜又生气又想笑,尤其当乔治笙走到最前面,把那只没有腿的‘秃头’捡回来时,她还是被戳中笑点,扶着桌子乐弯了腰。

笑是会传染的,乔治笙不知不觉间也唇角轻勾,问宋喜:“你吃螃蟹见过身子和腿儿分开上的吗?”

宋喜抬手擦了擦眼角眼泪,笑着回道:“没想那么多……哎呀,你快给它拿走,我看见它就想笑。”

关键笑的肚子疼。

乔治笙赞宋喜在做饭方面是个人才,宋喜则纳闷儿他怎么什么都会做,杀螃蟹,剖鱼,剪虾,简直样样精通,问及原因,乔治笙说他六岁的时候,举家去西海岸度假,乔顶祥带他出海海钓,打上来的东西就地处理就可以吃,他当时看到厨师是怎么处理这些东西的。

宋喜闻言,抬眼不可置信的问:“六岁,你看过一次记到现在?”

乔治笙面色坦然,甚至没抬头,薄唇开启,淡淡回道:“这是天分,羡慕不来,就像你活到二十六,该不会还是不会。”

宋喜瞧他这副傲娇的样子就来气,本能的抬手去抓他痒痒,谁知道他特别怕痒,跟他认识一年了,宋喜何时见过他不稳重的时候?可她才碰到他肋骨一下,他马上反应很大的往旁边闪。

宋喜还被他吓了一跳,没等说话,他已经抬起刚弄完鱼还带着血的手,威胁道:“要玩儿吗?”

宋喜连连后退,摇头回道:“我错了。”

乔治笙不会真的闹她,吓唬了一句便转过身洗手,宋喜站在安全距离,笑着问:“你这么怕痒?”

乔治笙说:“我怕你手脏。”

宋喜一瘪嘴:“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