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在背后处心积虑的想整我们家?”常景乐后脊梁发凉,这种被人在暗中算计的滋味儿着实如芒刺在背。

乔治笙道:“你爸刚接手了盛峥嵘的案子,虽然现在没证据,但我闻到了报复的味道。”

常景乐眸子一沉,脑子迅速转着,常家在政界向来是不站队,不卷入任何党派之争,常斌做事儿也是秉持着公正公平的原则,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外界知道常家的背影,也多半是不敢惹;其次盛峥嵘的案子,明知是个烫手的山芋,当初常斌是不想接的,听说党方两家都派人找过,意欲明显,最后常斌一番纠结,还是秉公处理了。

常斌是个懂得权衡利弊的人,但再权衡利弊,也要以职责为基准,若是违背了职责,就算躲过了暂时的麻烦,日后也是授人话柄。

沉默片刻,常景乐道:“你不提我差点儿忘了,盛家。”

乔治笙说:“是盛家还是方家,区别不大,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关键是你爸现在被人盯上了,要怎么解决这个麻烦。”

“这笔钱既然是特地从赌场走的,就是故意不留把柄,哪怕查到这儿,黄聪一口咬定是运气,你也拿他没有办法。”常景乐扫着手里的几张进出账记录单,神色沉重。

乔治笙说:“没用的证据算不上证据,只能证明我的推测没有错,黄聪不是突然找上戴安娜,目的也不是想破镜重圆,而是由这件事儿把常家推到公众的焦点。”

常景乐道:“然后呢?现在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总不至于因为这点事儿就定我爸得罪,摘了我爸的乌纱帽吧?”

乔治笙道:“应该说,第一步的目的达到了。”

常景乐虽然生在高官世家,可他就是因为讨厌这些尔虞我诈才死活不入仕途,因此他能明显的嗅到阴谋的气息,却完全不晓得对方在哪里下套等着他。

乔治笙也没想过跟常景乐相互探讨,他直言道:“你爸这些年向来谨慎,你也不是官场中人,按理说不会给人留下什么把柄,但你别忘了,孙浩泽是你废的,你爸当时费力帮你压下来,如果对方要钻这个空子,八成已经跟孙文许了诺。”

常景乐一眨不眨的看着乔治笙,一个字都没说,废孙浩泽他不后悔,那个渣子自找的,可若是因为他的冲动导致全家陷入无妄之灾,他除了愧疚还能怎样?

乔治笙看着常景乐的脸,不动声色的道:“但是要搞垮常家,这个理由还远远不够,最起码撑不起‘惯犯’,也达不到让你爸丢了乌纱帽的地步。”

常景乐躁极反稳,出声问:“对方还会拿什么做文章?”

乔治笙眼底划过戏谑,“白纸上做文章,这才是方盛两家的手段。”

常景乐不明白,乔治笙说的更直白一些:“如果我是背后指使黄聪的那个人,我打听到他在赌场欠了巨债,走投无路像是一只丧家犬,只要谁肯给他钱,谁就是他的主子,那我会联系他,问他想不想挣一笔钱,只要他回来找戴安娜和你的麻烦,把事情闹大,越大越好,两千万就是他的。”

“黄聪当然不信,所以当晚就在赌场赢了两千万,在他什么事情都没做之前,以黄聪这种人的秉性,钱这么好赚,他一定会问对方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让他这么做,这么做对对方有什么好处。”

“对方会跟他说,什么都不用问,只因为你的身份,所以你的钱才这么好赚。黄聪不知道对方的身份,第一反应一定当这笔交易是竹杠,能敲就狠敲一把。”

常景乐渐渐上道,接话道:“他欠了四千多万,现在只还了一半,所以他很有可能临时加价。”

乔治笙道:“这种时刻对方会说什么?两千万已经给了,黄聪还什么都没做,要是我,我会顺势告诉黄聪,挑衅你,最好逼得你跟他动手,当众是一次,让全民讨伐你,顺带把常家拱到众矢之的,然后找个机会,私下里跟你见面,这个地方是他先定好的,等你去赴约的时候,他可能没事儿,也可能已经受了伤,现场的凶器上有你的指纹。”

常景乐冷声道:“随后报警,把我包装成一个企图杀人的官二代,再加上我曾经废过孙浩泽的事实,我爸要是想捞我,一定会犯纪律,要是不捞,我必定去坐牢。”

乔治笙说:“你爸不可能不捞你,方家会跟他开条件,要么自己退,要么被逼到绝路还是要让位。”

这些都只是乔治笙的推测,可常景乐活像是亲身经历了一遍,这么会儿功夫,身上冷汗都下来了。

五秒过后,常景乐道:“现在只有一张赌场的进账单,接下来要怎么办?”

乔治笙说:“对方要想白纸上做文章,那我们就跟着他做,你一笔我一笔,故事的结局是谁来收尾,现在还说不准。”

他把方盛的心思琢磨的那叫一个通透,就连黄聪下一步想怎么走,都是八|九不离十,猜完对方可能要下的套,接下来就是解套,乔治笙跟常景乐说了几种可能。

常景乐听完,说不上是崇拜还是怪异的目光盯着乔治笙的脸,半晌才道:“你怎么那么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