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中,荆海已经从沐浴的桶中出来,换上了小二新买回来的衣服,躺在床上喝水。樰琊坐在一边,静静的看着他。

见慕轻歌推门而入,樰琊忙站了起来,荆海也挣扎着想要起身。

“你身上有伤,就不要乱动了。”慕轻歌阻止了荆海的动作,走到了樰琊之前坐的椅子旁坐下。

“慕哥哥,我已经好多了!真的,吃了你的药,还有泡了泡身子,我觉得现在除了肌肉有些酸痛之外,没有一点不舒服了。”荆海挺起了胸膛,对慕轻歌道。

他语气里,充满了感激。

慕轻歌轻笑,“你被人这样打了一顿,疼痛是肯定的,好好休息一夜,明日就好了。”她的药,她自然清楚疗效。荆海体内那些暗伤早已经被治好,体表上的伤也被药水浸泡得消肿。不过,他毕竟挨打了许久,肌肉上还残留着痛意很正常。

“慕哥哥,谢谢。谢谢你和姐姐。”荆海收敛嘴角阳光的笑容,真诚感激的对慕轻歌和樰琊道。

慕轻歌却不以为然的道:“我说过了,就当是你收留我们一夜,又给我们做了美味兔肉的报酬。”

荆海固执的摇头,“我知道这对慕哥哥和姐姐来说,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是对于我来说,却是救命之恩。”

荆海认真的看向慕轻歌二人,用坚定的语气道:“我一定会报答你们的!”

说着,他就扯掉身上的被子,从床上下来,想要对慕轻歌和樰琊磕头。

可是,当他双膝想要弯下去时,却发现自己的双腿好像无法动弹般,根本弯不下去,只能保持一个半蹲的姿势。

荆海大惊失色,震惊的看向慕轻歌。

莫名的,他就是感觉自己身体的异样,与眼前的慕哥哥有着关系。

慕轻歌玩味的道:“头可不是随便磕的。”说完,她一扯力,荆海整个人就腾空而起,倒飞落入床上。

荆海惊坐在床上,瞠目结舌的看着慕轻歌。

刚才落在他身上的那股力量,简直强大得让他觉得自己在这力量面前,完全没有反抗之力。

比起窦家那些家奴、管事来说,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说说吧,怎么会被打成这样?”慕轻歌无视了荆海的震惊,只是抬手虚弹了一下自己的锦袍,便开口问道。

提到被窦家家奴殴打之事,荆海浑身一怔。

他脸色骤变,紧张的问:“慕哥哥,我是不是连累你们了?你们快走!快离开海屿城!”

“小海,你先别急。”

荆海的激动,引起了一连串的咳嗽。樰琊在慕轻歌的眼神示意中,倒了一杯温水递到了荆海面前。

荆海接过樰琊递过来的水,礼貌道谢。

然,他并未喝水,而是紧盯着慕轻歌,眼中的急迫根本不用任何言语形容,都能让人感受得到。

慕轻歌微微一笑,“你还没有连累我的本事。”

荆海一愣,面颊顿时红了起来。他咬唇低头,愧疚的道:“都是我!都是我的错!若我不冲动的话,也不会这个样了。”

说着,他把与慕轻歌二人分开之后的遭遇,都一一说了出来。

“我和石波进了海屿城后,就与石家二叔分别,前往了窦家。我们到的时候,门口已经站了许多人,想要进入窦府当家丁。知道窦家真的在招募家丁,我们两人心情更加激动,对未来充满了期待。排队排了许久,终于轮到我们的时候,却被告知招募人数已满,不再收人了。”荆海说着,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他一边回忆,一边缓缓的道:“如果真的是招满了,也就算了,就当是我们运气不好。可是,我们在准备离开时,却发现明明排在我们身后的人,进入了窦府之中,拿到了家丁的牌子。我和石波都感到奇怪,石波便说过去看看。处于好奇,我们就悄悄跟了过去,便看到了那排在我们后面的人,拿出一袋沉甸甸的袋子,递给了那窦家的管事。那窦家管事接过后打开,从里面拿出了灵石,再加上两人眼神中的交流,再蠢的人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荆海说得愤恨不已,一拳砸在床板上。

“知道他们暗中贿赂,我和石波都气不过。当时石波便大喊了一句……”

“你是说,是石波先喊的?”慕轻歌打断荆海的话问。

荆海点了点头。

“那怎么被打的是你?”慕轻歌双眸微微眯了起来。

她倒不是在怀疑荆海的话,而是心中在对石波进行评估。

慕轻歌的问题,让荆海垂下头,咬了咬牙。少顷,他才沉声道:“既然石波都喊出声了,我们自然要讨回一个公道。那窦家管事见事情被撞破,便带了窦家的家奴来追我们,把我们逼到墙角。只是,他一开始没有动手,只是辱骂我们,然后让我们下跪求饶。我不肯,石波却跪下了……”

后面的事,慕轻歌已经知道,自然不需要他再说。

她缓缓站起来,走向床边,远眺窗外院内的景色,许久都不曾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