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缓慢燃烧的火绳,在昏暗的森林里特别醒目。

这是装备和战术的双重碾压。

大同军始终保持五人小组,分工极为明确,同时使用燧发枪。而那些哥萨克,几乎都在各自为战,互相之间少有配合,还在使用容易暴露的火绳枪。

张庭训猫腰朝前方摸去,突然一支冷箭射来,扎进他前胸的棉甲。

“还有敌人!”

张庭训吼了一声,没有停下脚步,反而加速朝箭矢射来的方向奔跑。

那是个连火绳枪都没有的哥萨克,一箭射中张庭训,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见“猎物”屁事没有的冲来。这厮慌张逃命,彻底暴露踪迹。

张庭训吃了一箭,又惊又怒,跟身边的队友狂追。

都还没追上,另一个五人小队,已经包抄到侧前方,一枪将逃命的哥萨克撂倒。

张庭训非常郁闷,他自负一身武艺,可进入森林之后,却没有杀死任何敌人,反被敌人往胸口射了一箭。

来不及抱怨,张庭训争分夺秒填装弹药。

弗兰茨别科夫才是真的郁闷,他经常带着哥萨克和西伯利亚猎手,在广袤的冻土森林里欺负土著。冷枪冷箭,无往不胜,十个哥萨克,就能打崩上百人的土著。

可如今面对大同军,完全占不到任何便宜。

他甚至都想不明白,大同军的火铳,为啥不用火绳也能射击。没有火绳燃烧的红点,藏在林子里太占优势了。

“砰砰砰!”

南边突然传来枪声,弗兰茨别科夫彻底绝望,他们已经被大同军包围。

弗兰茨别科夫不再开枪,甚至把火绳都灭了,免得暴露自己的踪迹。他爬着悄悄往前挪动,试图从包围圈逃出去,至于冬天会不会饿死冻死,等先逃过眼前的一劫再说。

大同军的各个五人小队,通过附近的枪声,慢慢缩小包围圈,一点点压缩敌人的活动空间。

张庭训继续前进了两百多米,中途又消灭一个敌人。

但是,依旧不是他杀的。

弗兰茨别科夫停止挪动,趴在地上往落叶里蹭,想要把身体藏进落叶堆里。这里不但找不到什么草丛,甚至连灌木丛都很稀少,落叶层下面只有苔藓和泥土,除了大树几乎找不到藏身地。

张庭训的队友,缓步走到他身边,指着前方一堆隆起的落叶。

张庭训立即会意,视若无睹的继续走。

弗兰茨别科夫的脑袋都扎进了落叶,听到附近有脚步声,吓得屏住呼吸不敢动弹。

好在,脚步声从两边过去,似乎没有发现他。

队友一边前进,一边指向落叶堆。

张庭训扔掉火铳,跟队友同时扑出,一左一右将弗兰茨别科夫按住。

抓到个活口。

“呸!”

弗兰茨别科夫喷调嘴边的枯叶,叽里咕噜说道:“我投降,我投降!”

张庭训看清此人的穿着,顿时惊喜道:“这是个罗刹大官啊,帽子是紫貂皮的,就这品相,在南京怕是能卖一千两银子。还有这靴子,也是好皮子做的,在南京二三百两没得跑。还有这袍子,幸好没动刀动枪,要是打坏了哪处,一百两银子就没了。”

“这么值钱?”队友瞪大双眼。

小队里人人高兴,大同军不割人头论战功。像这种五人小队,战功属于集体的。只有特别重大的功劳,才会在集体记功之后,额外再给某个人嘉奖。

接下来的战斗,就不关张庭训啥事儿了。

能清剿的敌人,已经被友军剿灭。具体逃走了多少,无法统计,反正多半会冻死饿死。

把敌人的尸体,都拖出森林统计,军号吹响聚兵,防止有士兵在森林里迷路。

最后统计出来,斩杀哥萨克68人,活捉3人。最先逃走的西伯利亚猎手,被斩杀102人,活捉足足35人。

“俘虏都杀了,”王辅臣指着弗兰茨别科夫,“这个人先留下。”

弗兰茨别科夫虽然听不懂,但看到俘虏被押到河边,一批一批的捅刺刀倒下,吓得叽里呱啦大喊大叫。

哈巴罗夫听说军政长官被活捉,又翻出那件皇帝赏赐的丝绸,穿在棉衣外面大摇大摆过去:“总管老爷,我们又见面了。”

“哈巴罗夫?”

弗兰茨别科夫先是一喜,随即惊恐。他跟哈巴罗夫有大仇啊,是他占了哈巴罗夫的农场,又生生把哈巴罗夫给逼走。

哈巴罗夫伸伸腿,又抬抬手:“看到没有,这是契丹皇帝赏赐我的。契丹的都城我也去过,城墙高耸入云,城里的居民有一百多万。到处都是精美的瓷器,而且价钱非常便宜。还有各种各样的美酒,那里的人,每天都喝酒睡觉……”

王辅臣感觉不对劲,问道:“你是在问话吗?”

“王将军,我正在套取军情。”哈巴罗夫卑躬屈膝的回答。

“搞快点,别磨磨蹭蹭。”王辅臣叮嘱道。

哈巴罗夫立即厉声斥责:“伱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