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科举?一旦连续三次考不上,这辈子都只能做杂官,还不如当初直接外放呢。

如此,既可堵住悠悠之口,让落榜士子不能再说什么怨言。又给了真正有实力的考生,足足三次会试的机会,总不能在九年之内,三次会试都拉肚子生病吧?真有这种事,也别埋怨了,找个寺庙烧香才是正理。

突然,赵瀚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严查此事的领头之人,剥夺功名,收回大学毕业证!”

……

东华门外,这两天一直很热闹。

叩阙士子跪着不走了,倒是便宜了小摊贩。

虽然除了重大节气之外,东华门外不准摆摊,但可以把摊子支得远远的。面条啊,混沌啊,一天三顿叫卖着,谁肚子饿了就能喊外卖。

几个差役来回走动,突然眼睛一亮,有个差役走过来,指着地上的混沌汤水:“陛下开恩,允许你们在东华门外吃饭,却没让你们把城门口弄脏。谁洒的汤水,罚钱十文!”

不小心洒了汤水的那个落榜生,看不惯差役盛气凌人,本想争执几句,又怕坏了大事。只能把碗放下,掏出两枚当五大钱:“拿去!”

当五大钱,已经是大同铜钱的最高面额。

大同新朝非常不近人情,只准使用本朝铜钱,唐宋元明的通宝都不能用。

当然,为了不严重影响百姓生活,也没有搞一刀切那一套。只要是铜钱,就能拿到大同银行兑换,称重量,验成色,反正银行不会吃亏。崇祯末年的垃圾当十钱,如果拿到大同银行,十文钱只能换来一文新钱。

甚至就连李自成铸造的劣质铜钱也收,只不过兑换价值被压得很低。

这种做法,导致部分地区的百姓,仅有的一点积蓄也大幅缩水。

所以在好些省份,征农税还不敢只收钱,允许农民直接交粮,就是怕百姓没钱交税会出乱子。

“大钟兄晕倒了,快送去医馆!”

叩阙请命的队伍,瞬间混乱起来,连续跪两天是真的扛不住。

在混乱吵嚷当中,许多士子趁机调整姿势,伸伸胳膊松松腿。有的人因为跪得太久,腿脚已经僵了,根本无法动弹,干脆直接躺下,对前来搀扶的人说:“不碍事,不碍事,我先躺一阵。”

横七竖八,躺了一地。

不多时,甚至出现鼾声,不知哪位仁兄居然睡着了。

张天植站得老远,低声说道:“陛下会让步吗?”

李巽说:“就算对落榜士子让步,也不会对咱们这些前明士子让步。说实话,我有些后悔。我本就是南京人,当初如果投效做小吏,现在估计都能当知府了。我有一个幼时同窗,连秀才都没考上,如今居然做了永平知府。虽然永平偏僻,百姓十不存一,但知府毕竟是知府。时也命也,都怪自己心气太高。”

“伱怎能这般想?”翟文贲说,“我等皆有举人功名,怎能去做刀笔吏?奇耻大辱也!”

“有官差来了!”张天植瞪大双眼。

一个礼部文吏,身后跟着两个杂吏,从南边的街道快步走来。

他们抵达东华门外,一个杂吏刷浆糊,另一个杂吏把告示贴墙上。文吏说道:“别跪了,看看告示吧。”

叩阙的落榜士子连忙爬起,围在告示下方仔细阅读。

有几个落榜士子,估计是自恃才高,觉得这次发挥失常了,下次会试肯定能考上。他们欢呼雀跃,重新跪下,朝着东华门磕头大喊:“陛下圣明,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更多的落榜士子,则面面相觑,久久说不出话来。

“唉,散了吧。”

终于有人唉声叹气离开,由于跪得太久,走路都一瘸一拐。

对于绝大多数士子来说,根本不敢赌命。皇帝看似给了他们无限期科举的机会,但附带条件太苛刻,非常容易鸡飞蛋打,还不如第一次会试之后就去做九品官。

而且,他们已经没有理由再闹下去。

皇帝确实给机会了,确实做出让步了,再闹下去只会显得自己无理。

可朝廷却不轻易放他们走,一个刑部官员带着警察过来:“全部都有,去刑部接受问询。放心,只查领头闹事者,你们可以互相检举。而且陛下开恩,只抓三人,其余全部无罪。”

完了,考试因病发挥失常的张希良,听到这话直接吓得晕过去——也有可能是跪了两天体力不支。

赵瀚的想法很简单,你有问题,可以上疏,落榜考生也是有资格上疏的。串联几百人,一起上疏都可以,带头叩阙请命是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