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的,毕竟距离府城那么近。”

费如鹤叹息道:“上泸镇是贼窝,离我家太近了,坐船用不到半天就能到。”

“士绅只要不傻,肯定不会坐视,你就安心吧。”赵瀚安慰道。

铅山县实在太富裕了,士绅随便凑点钱,就能招募不少乡勇。

而那密密教,也不是能成事的,教主打下县城之后,已经开始带头享受。底层信众除了杀地主分粮,生活其实没啥改善,土地都被密密教高层霸占。

广信知府也换了一个,还算有些担当,上任之后立即募兵。

铅山县的反贼,估计半年之内,就要被知府给灭掉。

别看费如鹤的家离贼巢很近,反而是最安全的。知府为了堵死贼窝,在两河交汇处设置兵营,正好给鹅湖费家做保镖。

费如鹤也懒得再想家里的事,突然说道:“谷村李氏,想要跟我结亲。”

“李孟暗家里的?”赵瀚问道。

费如鹤说:“是李先生的侄孙女,我没敢答应,吉水那些士子闹得太厉害。”

赵瀚叹息道:“这些读书人,真是贼心不死啊。不要答应他们,我让你姐出面,给你物色一个更好的。”

有些士绅还想着招安,有些士绅则觉得赵瀚能成事。

即便赵瀚已经有正妻,这些家伙也旁敲侧击,想要送女儿、妹妹过来,给赵瀚做小妾都可以。

赵瀚一直拖着不答应,他们又盯上其他人。

身为总兵府第一武职的费如鹤,还没有正式娶妻,瞬间成为香馍馍,不知有多少士绅想要攀亲。

非但如此,总兵府的高层文职,包括赵瀚的三大秘书,全都有士绅在秘密接触。

正经结婚的,赵瀚管不了。

谁要是敢纳士绅之女为妾,或者休妻之后再娶妻,赵瀚肯定不会轻饶!

翌日,士卒们泡脚之后,留下伤病员在村中,立即开拔赶路,没有时间帮村民收拾屋子。

越往山中进发,这路就越难走,特别是翻越桃源岭。

这座山岭其实并不陡峭,后世还建了省际公路,是安福县到分宜县,最短最好走的路线。

就是雪太厚了!

二十多个擅长爬山的士卒,被派出去当开路先锋。他们踩着积雪往上爬,不时有人滑倒滚下来,一路积雪倒是摔不死。

折腾好半天,终于有士卒爬上去,寻找大树把绳子拴好,再弄下来供主力部队攀爬。

赵瀚冻得双脚已经麻木,双手也冻得发青。他的体力还算好,抓住绳索使劲爬,就是那深及膝盖的积雪很恶心人。

先爬上山顶的士卒,正在费劲生火。

火没见着,烟雾倒是冒出许多,冒着冒着就熄灭了。

“呼!”

赵瀚攀爬到山顶,被一个士卒拉上去,累得想要直接躺下睡觉。

费如鹤也上来了,不停的跺脚搓手,还有心情开玩笑:“以前读书,读到古代名将,雪中行军,翻山越岭,都没觉得多厉害。现在想来,不愧是名将啊,咱们才走多少路程?”

“算上绕来绕去的山路,大概有二百里吧。”赵瀚笑道。

他们从安福县城出发,一直走到此地,直线距离其实只有六十里。

“燃了,燃了!”

点火士卒,顿时兴奋大呼,立即被费如鹤喝令噤声。

许多枯枝被捡来烘干,然后移去旁边生火,越来越多的火堆烧起来。

爬到山顶的士卒,也脱鞋换双干燥的,就连绑腿都解下来烤火,因为绑腿已经被积雪浸湿了。

互相之间,一边烤火,一边帮忙搓腿搓脚,否则肯定又要被冻伤。

休息一个半时辰,衣物都已经烤干,也填饱肚子恢复体力,赵瀚立即下令继续行军。

下山之路,几乎是滚下去的,到得山脚已是半下午。

这里属于分宜县管辖,村民见到军队都吓坏了,一个个躲在家里不敢出来。

赵瀚强行敲开一户民居,问清附近最大的地主在哪,便迅速带兵前往地主家。

“围起来!”

山村也没啥真正的大地主可言,撑死了能有几百亩地。赵瀚派兵围住宅子,将地主家的男丁捆起来,让女人帮忙铺床叠被,再让女人取粮来煮饭。

这宅子不够大,塞不下四千士兵,于是又分出许多,去借百姓家的房子住。

休息一夜,第二天再次出发。

这里的地主和农民都是懵逼的,搞不清是哪里来的军队,而且未免也太仁义了吧。

是的,仁义!

地主全家虽被捆起来,却没有对女人动手。只是抢了地主家一些粮食,真的只抢了一点点,因为抢太多不方便行军——小偷小摸的士卒,肯定存在,这里又不是己方地盘,偷些小物件难以避免,宣教官和执法官也没法查。

至于百姓,士兵除了进屋睡觉,其他啥事儿都没干。

跟官兵比起来,这是真正的仁义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