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的惊惧。

他的目光,急是看向了刘备。

只见刘备脸色如铁,眼眸中杀意涌现,马鞭微微扬起,似乎就要下达斩杀之令。

袁谭打了个寒战,立时浑身惊出一层冷汗。

他终于明白,刘备已今非昔比,根本就无惧他袁家的实力。

他这番自以为是的威胁,非但没有吓到刘备,还激怒了刘备,激起了人家的杀心。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眼看刘备马鞭扬起,就要下达杀令,袁谭情急之下,急是大叫一声:“大将军息怒!”

刘备马鞭悬在半空没有落下。

“大将军,谭适才一时鲁莽,言语冒犯冲撞了大将军,还请大将军恕罪。”

“大将军你神武雄略,用兵如神,谭败在大将军手下,已是心服口服。”

“其实我素来就敬仰大将军,先前就曾向父亲提议过,父亲与大将军联手灭曹后,可南北分治,共扶汉室。”

“我袁家无意与大将军开战,先前两家的冲突,我也是为许攸蛊惑,一时糊涂而已。”“我素知大将军胸襟气量非凡,还望大将军恕我冒犯之罪,我必会力劝父亲,与大将军结为秦晋之好,两家中分天下,永结盟约。”

袁谭怂了。

这位袁大公子,在刘备下达杀令的前一刻怂了。

不光是怂了,还语气诚恳,满脸懊悔自责的说了一通近乎“摇尾乞怜”之词。

看着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的袁谭,老刘的脸上不禁闪过一丝惊奇。

他似乎不太敢相信,堂堂天下第一霸主之子,竟然也是这般一个贪生怕死之徒。

为了苟活性命,可以置尊严于不顾,置袁绍的颜面于不顾。

这份厚颜无耻,与吕布之流相比,也不遑多让啊…

萧方却是冷冷一笑,对袁谭的认怂丝毫不感到意外。

色厉而胆薄,这是袁家的遗传。

当年历史上,袁绍病死后,袁谭为跟袁尚争位,竟不惜向曹操这个袁家死敌求降,引狼入室来对付自己的兄弟。

那么现下为了保命,向老刘服软认怂,摇尾乞怜,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军师,此贼你看我杀还是不杀?”

老刘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演下去,只好压下了惊讶之意,目光瞥向了萧方。

敲打的目的达到,自然没必要再杀袁谭,毕竟还要留其性命,用来跟袁尚争位,给袁绍添乱嘛。

萧方遂收起了脸上杀意,摇着羽扇道:“主公素来仁义,既然此贼已经知罪,方以为不如暂寄下他一颗人头,以观后效。”

“杀与不杀,还请主公定度。”

刘备沉吟不语,故作思索的样子。

袁谭的神经是紧绷到了极点,生恐刘备一念之差,还是要取他首级。

“罢了,就依军师所说,且留他一命,以观后效吧。”

“来人,将他押解回下邳看管起来。”

刘备摆了摆手,还是手下留情。

袁谭如释重负,整个人如同虚脱一般,跪在了地上。

陈到一召手,左右毛毦兵上前,便将袁谭拖走。

袁谭不敢再吭声,生恐刘备收回成命,只如烂泥一般被拖下城去。

“袁本初乃天下最强,却不料其子这般贪生怕死,当真是虎父犬子也……”

刘备立于城垛前,俯视着袁谭被拖走的身影,摇头惋惜道。

萧方却是一笑,羽扇一指徐州大地:“袁谭已俘获,东海琅邪诸郡国,传檄可定也,徐州已是主公的了。”

“接下来主公要做的,就是尽快安抚人心,委排官员,整编降卒。”

“咱们就养精蓄锐,坐等袁绍出招吧。”

刘备重重点头,深以为然,目光望向了眼前徐州山河,脸上也浮现也了豪然欣慰的笑容。

许昌,原先的皇宫之中。

金殿之上,歌舞升平,酒气弥漫。

袁绍正高坐于上位,与袁家众臣们把酒言欢,欣赏舞乐,庆贺这攻陷许昌之功。

原本的皇宫,现下已被他改为了自己的军府行辕。

他所坐的位置,原本乃是天子的位置,如今只不过将龙座改为了胡床。

自入许昌后,这已经是他不知第几次设宴,与众谋臣武将们庆贺。

此时的袁绍,似乎已沉浸在一种天下已定,该是到了享受人生的悠闲状态而无法自拔。

“诸位!”

“尔等追随我袁绍东征西讨,或有功劳,或有苦劳,我袁绍皆铭记在心。”

“来来来,这一杯酒老夫敬你们鞠躬尽瘁,敬你们的舍身忘死。”

“这天下,我袁绍与尔等共享!”

袁绍站起身来,面向众谋臣武将,高举起了酒杯。

他这是借着这杯酒,来告诉众人,你们的功劳我袁绍都记着,你们尽管放心吧,荣华富贵,封侯拜爵我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