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表身体本就欠佳,又被这般气了一通,便拖着疲惫的身体离去。

蒯越则重新捡起了地上那封书信,再次翻看起来。

“离间之计…”

突然间,他脑海响起了自己适才说过的话,脸色微微一变。

“倘若这道书信,乃是那萧方的诡计,只为离间主公对黄忠的信任呢?”

蒯越心头一震,脑中陡然间迸出这般猜测。

念及于此,他急是转身,就想要追上刘表,禀明这猜测。

只是才走出一步,蒯越却停下了脚步。

“主公适才是因我之言,才大发雷霆,怒斥了黄忠暗通刘备,闹成这般不可收场的局面。”

“我若此时跟主公说,这可能是萧方的离间计,岂非自己打自己的脸?”

“难道,还要让主公向黄忠认错不成?”

“何况主公对黄氏一族成见极深,也未必就会信我的推测。”

“再者黄忠声名不显,那萧方未必就知晓黄忠的实力,何苦大费周章,离间主公对他的信任?”

“也许,这未必就是那萧方的诡计…”

蒯越思绪飞转,心中一通挣扎之后,便打消了适才的念头。

自然安慰一番后,一声轻叹,转身离去。

长沙军营。

“主公仅凭一封黄承彦的书信,只听蒯越几句话,便公然斥骂为父暗通刘备!”

“还有刘磐那个蠢材,与为父共事多年,竟然也相信为父通敌!”

“可恨,可气啊~~”

中军大帐内,黄忠正跟儿子黄叙大倒苦水,满腹的抱怨委屈。

那病殃殃的年轻人,听明白了来胧去脉后,却一声苦叹。

“父帅有没有想过,主公所以只凭一封书信,就轻易认定父亲暗通刘备,是因为主公根本就没信任过父帅?”

儿子的反问,令黄忠陡然一震,蓦的省悟了什么。

“黄承彦的倒戈,黄祖的不听号令,早令主公对我黄氏不满和猜忌。”

“父亲虽乃黄氏偏支,却毕竟姓黄,主公岂会对父亲放心?”

“正因如此,主公才会因那一封书信,便雷霆大怒,认定父亲暗通那刘玄德呀。”

黄叙压低声音一番剖析。

黄忠身形一凛,脸上的怒意渐去,却陷入了沉思之中。

“我们这位主公,自执掌荆州以来,一味佞幸蔡蒯两姓。”

“父亲武艺绝伦,一身名将之才,却不得重用,被远放于荆南偏僻之地,还得屈居于那刘磐之下。”

“若非他为那刘玄德杀到损兵折将,连襄阳都失陷,被迫退守江陵,又焉会想起重用父亲?”

“可笑他气量狭窄,既想利用父亲为他守城,又如此猜忌父亲,今日更当众斥骂父亲通敌!”

“父亲有没有想过,这样一位昏主,当真还值得父亲为他死战吗?”

黄叙是越说越愤慨,深深的为自家父亲鸣不平。

黄忠拳头陡然握紧,心中潜藏的那些积怨,霎时间被儿子的话给点燃。

“父亲,既然刘表认定父亲暗通刘玄德,干脆父亲便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带着咱们长沙军,投奔了那刘玄德如何?”

黄叙铺垫了半天,终于道出了真实想法。

黄忠心中一凛,猛然间站了起来,刹那间眼眸之中,闪过一道精光。

儿子的话,几乎要将他说动。

但旋即,他却一声长叹,又坐了下来。

“刘景升虽然不仁,但为父却不能做那不义之徒,就算为父不为他效忠,也不能就这么去降了刘玄德。”

“至于叙儿你的病,为父会竭尽所能,寻访天下名医为你医治,叙儿你莫怪为父才是。”

黄忠还是拒绝了儿子的提议。

黄叙叹了一声,却道:

“父亲素来忠义,不忍背叛刘表,儿自然能体谅。”

“至于儿的身子,其实早就知道无人可治,本就不奢望能治好。”

“儿只是觉得,刘表今日这般对待父亲,倘若父亲不另谋出路,只怕早晚会为其所害!”

黄忠站起身来,踱步于帐中,沉吟不语。

良久后,眼中一道决毅闪过。

“吾意已决,既不会投靠刘玄德,亦不会留在江陵城中坐以待毙。”

“叙儿,咱们今晚就趁夜出城过江,带着咱们的长沙军,先退往南岸油江城再说吧。”

江陵城北,刘军大营。

“军师这一道离间计成了!”

“细作有报,那黄忠率本部四千长沙军,于昨晚出城渡江,去往了南岸油江城!”

“军师,黄汉升这块铁板,被你拆掉了!”

刘备手拿着细作密报,欣喜叹服的目光笑看向萧方。

帐中立时一片沸腾,众人无不是惊喜若狂,

“军师啊,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