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的第一步调整,也是他黄福以后真正走进权力中心的第一步。

既然方宾被派来西北,调他回京,也就意味着要让他担任整个兵部的掌印尚书。

所以他用最快的时间与方宾交接了工作,并且将一应官员全部推荐给了方宾,就踏上了回京的路。

这次回京,他将不再是个过客,哪怕仅仅是因为自己的儿子随陛下出征,在陛下没有回京之前,在黄渊依旧担任南路军后军总管之前,他就一定会坐稳在兵部掌印尚书的位置上。

所以他这次回京的感觉与往昔有着很大的不同,在阅江楼码头登上应天府的土地的时候,他就遇到了第一个惊喜……

马琪,这个曾经担任交趾总采买的宦官,他不过是一个中官,在整个內监系统最多也只能算是个中高级官员。

但是因为他是能贴身伺候皇上的内侍,因为內监系统与文官系统完全不相统属。他这个完全算不上太监的内侍,就把身为尚书衔,并且担任交趾承宣布政使司布政使兼提刑按察使司按察使的他,折腾的灰头土脸。

官场险恶,很多时候,越是不起眼的小人物,却越是能制造出巨大的麻烦。

镇守中官马骐心思偏激,横行霸道,虐待平民,并且引发了交趾大规模的民变。

可是此人竟然恶人先告状,向陛下密信,妄称自己谋反。幸亏陛下英明,在对方查证后才证实了这件事是马琪引发,并没有治自己的罪。

而马琪也因为多方斡旋,得以脱罪,并且造就了一个生死大敌。

没有人知道那些年黄家有多危险,表面上,他黄福身为交趾第一人,位高权重,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黄家危在旦夕。

他黄福早些年不懂变通,得罪了不少文臣,这才被诬陷去职,从工部尚书一职入狱。

后来虽然被放出狱,戴罪立功,但是他黄福因得罪了大部分文官,一直难以回京。

现在又得罪了宦官系统,等于朝廷的三大系统,他已经得罪了两个,朝中连替他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身为交趾承宣布政使司布政使兼提刑按察使司按察使,看似风头出尽,实则危在旦夕。

也是在这样的压力下,长子黄渊毅然投笔从戎,进了唯一抱有着友好合作的武将系统,当了一个大头兵。

当时的他与儿子已经抱定了保护家族的延续的决心,可是谁也没有想到,这一步棋,竟然因为太孙殿下,而走活了。

因为受到殿下的重视,黄渊从一个小小的把总,一路升为守备,授勋福安子。这以后,更是以子爵之身份,直接跃升侯爵,伯爵之前,成为陛下御驾亲征南路军的总兵官。

而当初跟黄家不死不休的马琪,现在就在他抵达应天府的第一时间,被押送到阅江楼码头旁边的刑场行刑。

他当然知道这一切是因为什么,马琪的死亡是他自取灭亡,没有人会同情。

但是能够被安排在这样一个时间,并且在他的面前行刑,这背后的意义更加重要。

他追随看热闹的百姓,亲眼看到了刽子手一刀下去,马琪人头落地。感到的不是恐惧,而是一种无以言表的感动。

再看到坐在上方的朱瞻基,他的内心里只有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激荡。

听着黄福在地图前面跟他分析完了如今西北的局势,朱瞻基对照着自己手中的情报,对西北的军政局势也有了最清晰,最直观的认识。

“这么说,吴允诚与柴秉诚这两人虽然都是异族,却值得信赖咯?”

“是,柴秉诚原名伦都儿灰,此人有勇无谋,镇守一方足以,却不足以托付重任。但是吴允诚此人有勇有谋,又心向大明,可重用。”

朱瞻基又让人拿来了两人的身份情报,看后有些惊讶地说道:“不曾想这吴允诚的二儿子,竟然就在我的羽林卫学进读。让人将他的考核状况汇报上来……”

吩咐之后,他回头望着黄福说道:“潜九被孤推荐给了皇祖父,前些时日还收到了南路军的情报,他如今备受皇祖父信任,一应琐事全部托付与他。他能在皇祖父面前依旧如鱼得水,你我都不必为他担忧。”

黄福谦虚说道:“潜九侥幸蒙殿下与陛下恩宠,实乃我黄家之幸,老臣拜谢殿下。”

朱瞻基一挥手说道:“不必多礼。黄尚书你父子二人忠心为国,自应受此褒奖。只是为了你黄家计,也只能将你召回京来。”

“这都是殿下的恩宠……”

朱瞻基收敛了脸上的笑容,认真说道:“不要说这些有用没用的了,现在就你我二人,一些话我也不介意摊开了说。方宾如今被我打发去了西北,他贪污受贿,今后怕是不能回来了。

西北如今局势重要,不能让他有机会坏了大事,所以,该如何防范他因怨生恨,坏了大事,还需要做一些防范。

其次,你在京城帮我镇守兵部,顺便将兵部给我好好梳理一番。趁着如今大军出征,近半各路官员不在大明,帮我将兵部掌控住,可有把握?”

“臣愿立军令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