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资格到大长老居所赴宴为客的,自然也是合欢宗顶级高层,秦无夜直接坐而论道,虽然在这个环境下略显突兀,却也不奇怪。

到了一定的层面,“道”就是最高追求。合欢宗的人恣意尽欢,部分是已经沉沦奢靡,部分也是因为他们也在寻道。

奢华是欢,纵情是欢,穷奢极欲便是最高追求。

在某种程度上和薛牧确实真是有点吻合的,也是凡俗世人都会喜欢的东西,金钱,美色,权势,乃至细化到美酒饮食居住环境等等等等……**是人类进步的动力,合欢宗教义基于此,追求到极致便是道。

让薛牧去总结的话,可以归结为四个字:享乐主义。

“尽欢是道。”靳流云认真回答:“为师历来便教你,世人所求无非各种欢愉,由茹毛饮血到烩不厌细,岂不正是基于此?便是欢好的姿势也有怎样更舒适,此乃人之天性,亦是天道所趋。如蔺无涯者,活着有什么滋味?就算他剑断天下,也不过活成了一把剑,根本不是人。”

“我们是人么?”秦无夜面无表情:“我有时候觉得怎么如同野兽呢?强者领袖群伦,拥有一切异性,拥有一切资源,此兽也,非人。”

“兽只有本能,而无追求。它们不知道怎样更欢愉,而我们知道,故而天道依此前行。”

秦无夜嘴角微挑,似是有些讽意:“知道有什么用?天天躺在软塌之上,执迷欲海之中,何曾为了自己之欢而努力做过什么事情?”

靳流云道:“故而你我修武,居于人上,资源尽有,便是你我之欢。而劳作者赐予肉身布施欢愉,他们也得尽欢,便是大同。”

其实秦无夜也是这么认为的,这是自幼洗脑的道,合欢宗宗上下都这么认为。当初秦无夜也曾经对薛牧说过类似的意思,薛牧哑然失笑,连辩都不知道怎么去辩。

这一刻的秦无夜同样无法理清什么是大同,归根结底她们的思维对于天下人间没什么思考,考虑得更多的只不过是自己尽欢,所谓天下大同不过是用来扯一个大旗而已。诱人入宗之时宣讲的也只是前半句——居于人上,尽你我之欢。

世人碌碌,谁特么管天下大同?

秦无夜知道自己在这个角度从来无法和薛牧讨论,薛牧虽然也没什么大同理想,但他的视角一直都很高,高到让姬无忧夏侯荻都很难完看明白的地步,别提她们这样的邪教妖女了。有一种“我虽然不做,但我知道怎么做”的意思在其中,越是在他身边久了,就越觉得他心里还有很多东西没倒出来。

秦无夜已经隐隐意识到自幼的洗脑是不靠谱的了,难怪薛牧嗤笑。她也没继续往这个方向去争辩,只是出于自身感受的本源,换了一个角度道:“师父之言有理,但无夜依然觉得这不够尽欢。”

靳流云愣了一愣:“怎么?”

秦无夜随脚踢了踢跪伏左右的男人,笑道:“这是高高在上之欢,是凌虐放纵之欢,师父习武至今,可曾享受过天伦之欢?可曾有过被保护被关怀之欢?可曾有过……有人为你流泪的心动神驰?”

靳流云道:“世事难两,相权而取之。若有天伦情、有男女情、有孝悌情,则有退让,有牺牲,有付出,有挂碍,或许乐得一时,而终不得欢,或许永世皆苦,亦未可知。故本宗尚无情道。”

秦无夜又踢了一脚男人:“然则无情之欢不过身欢,师父内心欢乐否?”

靳流云愣了一下,一时没有回答。

“你空虚吗?师父?所以日日笙歌,纵情丝竹酒色,欲壑永远难填,无休无止,不得踏实。”

靳流云厉声道:“无夜,你已入歧途!因情而欢,此乾坤星月和合之道,非我宗之道!便是星月宗,都摒弃此道已久,你身为本宗圣女,却去拾星月故技?”

“歧途?”秦无夜悠悠道:“本座只是在想,我确实不得欢。既然堂堂圣女不得欢,门内谈何尽欢?师父也不得欢,心中想要徒弟承欢膝下,暗里却是你怕我为权除患,终日惶惶,着实有趣。”

众人神色都极为凝重。

这是真正的道争!不是开玩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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