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梅鹤从草中伸出脑袋,神情间有一丝惊慌失措,转瞬后又恢复了常色,“你怕是想错了吧,甚么是《化瘀书》?老夫可从来没听说过。你二人若是想学好,那就应该多花一点时间在修心养性上,跟着老夫认真研习道德至理,将来自然可以出人头地,横扫武林,傲视八方!”

李菁朝他呸了一声,“跟着你能活命才怪!你那七个徒弟对你恭恭敬敬,却被你随意就抛弃了。想必他们此刻是死是活,你也是不知道吧!?”

孙梅鹤撇了撇嘴,“那七个人都是老夫近年来随意感化的,一路上老夫给他们好吃好穿的,已算是仁至义尽了。正所谓‘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他们能不能活下去,那是要看他们自己的道德修为了,可不关老夫半分事儿!”说罢便将头缩回了草内,再也不答她的话。

刘驽自从问了孙梅鹤先前那句话后,便闭目沉默不语,整个人陷入了沉思,坐姿纹丝不动。李菁望见蜡烛即将燃尽,便从腰间荷包里取出根银针,挑了挑烛芯。无奈蜡油已枯,烛芯上的火苗挣扎了几下后又是弱了去,渐渐缩成一颗绿豆不见,孔室中又一次陷入了黑暗。

李菁只觉腹中饥饿难忍,怎奈仓促间身上并未带有丝毫干粮。她脑子一转,将主意打在了那个孙梅鹤身上。此老甚是贪财爱命,怎能不随身携带干粮。

孙梅鹤被她轻易便制住,直在草堆里一阵哀嚎,却难逃怀中两块肉干被她夺走的厄运。他哭喊道:“真没教养啊,连老人家的干粮你都忍心抢!我老人家身体弱,一日三餐不按时吃饭会得病的!”

李菁骂道:“死一边去!姑娘我不吃饭,照样会被饿死。你老人家脸皮厚,刮下三两面皮下肚就不会饿了。”说着她毫不客气地将一块肉干吃完,又将剩余的一块用手帕包起,在黑暗中向刘驽摸索着递了过去。

刘驽对她递过来的肉干毫无察觉,仍是稳稳地坐在地上不动。李菁有些不高兴,她抓着肉干站起身来,摸索着使劲往他脑门上拍去。却觉肉干上有一股劲力反弹回来,将她手腕震得一麻。

一时间她心中不由地大奇,却也因此静下心来。她熬不住冲头袭来的倦意,不过一会儿便靠墙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孔室外传来的声音吵醒,好似是人的脚步声,前后三三两两的,不像是一个人。此时估计洞外天色已亮,孔室入口处有一线光亮射来,她隐约能将洞内的情况看个大概。孙梅鹤被吓得躲在草堆下,不敢露头出声。而刘驽仍是靠着那具陈年骷髅而坐,姿势自始至终都未变过。

“师父,你说那两个兔崽子还在这里吗?”

“尽问些废话!这二人都没有走,他们还能去哪!?你走在前头,我殿后。”

“是……是,师父!”

李菁一听便知是崔擒鹰和唐峰二人摸了过来,心中不由地一紧。她急忙推了推刘驽,想要叫醒他一起应敌,却见他无丝毫反应。

她急切间使劲踹了他几脚,却都被他身上的真气反弹了回来。她心中怒骂道:“呆子!呆子!”直是急得想哭。无可奈何间只能从背后抽出双刀,走向那入口处应敌。

入口一侧的那具陈年骷髅形状着实骇人,她看后心中顿时生出惧意。因此打定主意走至另一侧,悄悄地躲在了墙后。只待崔擒鹰和唐峰敢探进头来,她便是一刀剁下。

“咦,师父,你看!这洞里面还有个洞!”听声音是唐峰,他果然找见了孔室的入口所在,声音有些兴奋。

“嘘!不要作声,勿要打草惊蛇!”崔擒鹰道。

话音落后,孔室外传来的脚步声突然转轻,几乎难以闻见。但李菁知道,这崔唐二人定是在悄悄地逼近。她心中一阵紧张,捏着双刀的手心里不禁沁出汗来。

她突然看见唐峰的脑袋从入口处钻了进来,二人对视了一眼。不等她手起刀落,唐峰的脑袋又极快地缩了回去。她只能在心中暗骂这唐峰太过奸猾,同时愈加觉得情况不妙。

果然下一刻,她突觉所倚的石壁一震,随之塌下了一大片来。崔擒鹰从碎石中挥掌跃出,出现在她面前。他见刘驽静坐不动,对眼前的一切置若罔闻睹,直道这小子还在打瞌睡,当下毫不犹豫,一掌直向其天灵盖劈去。

李菁挥刀欲救,却被跟着跳进来的唐峰挥剑缠住,直是脱不开身。她眼睁睁地看着崔擒鹰的右掌即将落在刘驽的头顶,却又无力施救。

正在此时,刘驽突然睁开双眼,他下半身仍是盘腿不动,同时双臂齐齐抬起,双拳直砸崔擒鹰的胸口。崔擒鹰始料不及,慌乱中急忙撤回右掌回防。

他断去左手未久,招式未能因之及时调整。是以他右掌虽护住了大半部分胸口,胸口左侧仍是露出极大的破绽来。

只见刘驽右拳与他右掌相接,同时左拳直奔着他胸口而去。他一咬牙,急将真气布于左侧胸口,欲要硬接下刘驽这一拳。只听轰地一声,他突感胸口一甜,身子往后倒飞而出,直撞在身后的石壁上,震下了片片碎石。

唐峰见状大吃一惊,他没想到师父崔擒鹰竟会被刘驽一招打倒在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