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

让人实在是不能反驳。

反怎么反驳?

反驳镇国公的初衷不对?

但这又有什么好反驳的,所谓保家卫国,这“家”还在“国”之前,既是如此,那镇国公这话,又何错之有?

别说是在场的方皇后以及诸位命妇了,便是到了圣上跟前,圣上也绝不会说镇国公这话有错。

身为男子,若是连自己的家人都不能保护,那又有何用?

尤其是,镇国公还是镇守边关之人,若是在边疆守住了整个景朝的安宁,却不能叫自己的妻子儿女过上好日子,对镇国公,对整个景朝,也才都是个讽刺呢。

也正因为再清楚不过这一点,是以便是挑起这些事端的长宁长公主,这时候也再不能多说些什么了。

方皇后这时候也开口道:“于国,镇国公是一位好将领,于家,镇国公也是一位好父亲。”

算是给这件事下了定论了。

卫芙本以为,长宁长公主既然开了这个头,肯定不能轻易让这件事就这样算了,怎么着也得再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才是。

但让她意外的是,听了方皇后这话,长宁长公主竟是再没说什么了,只是道:“好了,咱们开始下一轮的游戏吧。”

众命妇贵女们闻言都不由得松了口气。

游戏于是继续。

但是,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怎么的,这一次,在鼓声停下的时候,那绢花再次传到了长宁长公主的手里。

卫芙扬了扬眉。

一次可以说是巧合,但第二次,就再也不能说是侥幸了。

长宁长公主,她就这么喜欢讲故事?

第一次,她讲了这么一个故事,那么这一次,她又要折腾些什么?

虽然还没有弄明白长宁长公主的用意,但卫芙却知道,不管怎么样,长宁长公主总是没有存了什么好意就是了。

而长宁长公主,在众人看向她的时候,却是笑了笑,道:“这也真是巧了,既然这绢花再一次回到本宫手里,那本宫也就再讲一个故事吧,这也亏的本宫最近听了几个不错的故事,要不然今天还就要出丑了。”

话说完,也不等其他人说些什么,长宁长公主便再一次讲起了她的故事。

“这个故事同样是讲的一位闺阁千金,不过,这位小姐的出身只是一般,其父只不过是一个五品官而已……”

听到“五品官”三个字,卫芙的眼皮微微一跳。

沈珺会进宫,几乎就可以肯定是长宁长公主在中间出了力,所以……

先前是针对甜姐儿,现在则是针对起沈珺来了吗?

如果说甜姐儿从前确实有不妥当之处,但沈珺,她也就是胆小了些而已,暗地里笑话两句也就罢了,这般拿到明处来大肆嘲讽,只怕旁人不会觉得沈珺有什么可笑的,而只会认为长宁长公主揪着旁人的短处不放罢了。

长宁长公主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那么,她为何还要这样做呢?

卫芙心中的疑惑,在她将长宁长公主讲的这个“故事”听到一半后,总算得到了解答。

而在这个时候,坐在甜姐儿旁边的沈珺,一张脸已经变得惨白如纸,她的手更是紧紧攥着丝帕,因为太过用力,手背上那淡青色的筋胳都显得格外的分明。

长宁长公主却似是什么都没发现一般,继续自顾自地讲着“故事”。

“……一个闺阁千金,竟然在外失踪了三天,虽然到底还是全须全尾的回来了,但失踪的这三天,呵呵,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长宁长公主的尾音显得格外的意味深长,其弦外之音,是个人都能听得清楚明白。

这世道对女子本就极为严苛,无论何时都要求女子谨守规矩本分,有任何一丁点的出格之处都会凶恶无数的批判,这一点,只看如今京中的贵女们是如何在乎自己的名声就可以看出来了。

从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类似的事,而那些女子都没有得到过什么好下场,好一些的也就是能留下一条命,但从此却也只能长伴青灯古佛,就这样捱过剩下的大半辈子。

而那坏一些的……

却是连命都不能留下,或是被送到庄子上,或是被关在自己的闺房里,过上个一年半载的,再因“病”而亡。

至于是什么病,又如何会生病,又有何人会关心?

总之,但凡是与这种事沾上边儿的,就几乎没有真的能完好无损的。

“……要按本宫的话来说,像这种给家族丢人现眼的玩意儿,倒还不如失踪了就不回来了,回来也只能给家族蒙羞而已,便是回来了,识趣些的也该直接拿根绳子吊死得了,偏生这丫头年纪是不大,但心思却是深,无论如何都要厚着脸皮活下来,都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了,却还能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样子,顶多也就是胆子变得小了些……”

“啧啧,就这么个丫头,运势却也非常不错,沾了这种事还能继续被家人宠着疼着也就算了,后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