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兽,本领当然不止毒气这一种,但是在姜望全力催动的三昧真火之下,它们根本没有更多的展示空间。

其身其骨,如雪遇骄阳,在烈焰中迅猛地溶解!

那些浓得化不开的黑色毒气,也被烈焰烧成了白烟,烧成了空无。

此火灼热无比,越是焚烧,越是炽烈。

越是烧杀,越是凶戾!

烧杀第一头带刺恶兽时,尚需要十余息的工夫。

待得十余息之后,几乎一触即焚,连惨叫的机会都不给它们留。

姜望从未如此毫无保留地催动三昧真火,他向来追求的是在最恰当的时机里用最恰当的方式结束战斗。

可此刻心中火,只能燃以身外焰!

赤火在他的身上游走,在整座浮岛飘飞。

熊熊烈焰几乎把虚空都烧出了虹影!

烧杀带刺恶兽,也焚烧血肉泥潭。

数百条恶兽被抹去了痕迹,后来连惨叫声也不再响起。而三座血肉泥潭不断地下陷、下陷,随着火焰下攻的速度,疯狂沉底。

在这个过程中,仍然不断有带刺恶兽跳出来,仍然被毫不留情地抹去。

“是谁!?”

就在姜望面前的那座血肉泥潭的底部,忽然响起一道怒声。

泥泞血肉涌动着,迅速聚成一个身影,抬掌一托,竟将熊熊烈焰逼在空中!

自这血肉之身里,传来阴狠的声响:“敢惊扰本王的宠物岛?”

尚在流动的肉泥里,一双血色的眼睛骤然睁开,望着血肉泥潭的上方,一双刚好投射下来的赤金色眸子!

“人族?”

血色的眼睛下,血肉聚出鼻与唇。

这是一张阴邪的脸,代表海族最强天骄之一的鱼广渊。

他还以为是哪个不懂事的海族误闯,未料想以辛酉区域现在的情况,他的宠物岛还能被人族打扰!

嘴巴张开来,龇出尖牙:“蝠山王真是废物!待本王回转,必要将他剥皮抽筋!”

烈焰熊熊,焚尽所有痛楚与污浊。

血肉泥潭,此时已经被烧成了深坑。

姜望站在第一座深坑的边缘,低头俯视底部这尊以血肉聚成的强者之身,将这海族强者的模样,牢牢记在心里:“蝠山王吗?本侯已经代劳。”

血肉临时聚成的强者,狞然而笑:“竟是个侯爷!尊卑有序,王侯有别。侯既见王,如何不拜?”

姜望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本侯之爵,来自于天下霸国。本侯之位格,受现世承认。掌山权,水权,敕天封地。你是什么王?封于何地?沧海第一百九十八条海沟吗?”

鱼广渊眯着眼睛恶笑道:“无耻窃贼,还真以为自己是现世之主了?人族是这么恶心的生物,从远古一以贯之到如今!”

姜望的眼神平静,声音更平静:“阴沟里的老鼠称王……未免贻笑大方。”

血肉泥潭底部,那血色的眼睛有一霎狂暴非常,但又敛于一种无情的冷漠中:“敢乱本王宠物岛,敢与本王呲牙,不妨报上名来。”

焰光映红了姜望身后的天空,像是为他系上了一挂长披,这一幕绝不会在鱼广渊的世界里消散。

而他的声音也是清晰自我的,只回了两个字——“姜望。”

鱼广渊稍愣了一下,眼神又变得癫狂起来:“呼呼呼嗬嗬,你就是那个人族骄命?!齐国武安侯?”

姜望略皱眉头:“骄命算什么东西?”

“哈哈哈哈!”鱼广渊仰天狂笑:“说得好,骄命不算什么东西!我开始有点喜欢你了!”

姜望淡淡地道:“你连骄命都不如,更不算什么东西。”

狂笑声戛然而止,他森冷地看着姜望:“这些百足刺毒兽,就当我预付的帛金……等我来找你。”

“你一定不要迷路。”姜望说。

那些在空中滞留了许久的烈焰,就此轰然而下,将这整座血肉泥潭清空!

吴渡秋在这个时候飞近前来,认真说道:“这家伙应该是鱼广渊,血王后裔里最强的那一个,癫狂强大,无所不通。海族许多战争凶兽,都是他的创造……若是他来过,也难怪第三浮岛无声无息就沦陷。”

他以一个将领的素养,冷静分析:“鱼广渊没有参与对第一浮岛的围攻,一是相信这里的海族力量已经足够,另外也恐怕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结合这些被他称为百足刺毒兽的存在,以及第三浮岛的现状,我认为他在构建某种仪式,寻求突破。”

姜望没有说话,一豆心火跃在指尖,轻轻跳了几下,在指尖疯狂旋转!

焰草低头,如在追思。

他哪有那么多闲工夫同鱼广渊闲聊,每一句每一眼,都不过是为了记下鱼广渊的神魂,烙下感应。

此时此刻,照彻浮岛的焰光逐渐黯淡下来。

姜望收了手指,径往前走,焰花飞转,青衫如舞,这豆心火撞进了赤瞳中!

这是一声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