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问“噗通”一声跪在了林清樾的面前,端端正正地行了一礼,“陛下!”

林清樾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人,突然不知道该如果面对他。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旁边的药炉。

邋遢老道木着脸,坐在了莫问刚才的木墩上。

行了,这下你们谁都不用担心了,继续聊吧。

林清樾对这个十分有眼色的人很是不待见,谁让你坐过来了?

你这样做,岂不是让朕没有了将他打发走的理由了吗?

“陛下!”莫问垂着头,语气恭敬地说道,“事情已至此,我也不想替自己辩驳。”

“可有句话,我却不得不说。放眼整个天下,跟我同龄的人何其多,陛下为何能容得下他们,却容不下我呢?”

林清樾沉声说道:“朕说过,你与他们不同。”

“怎么就不同?”莫问轻声反问道,“虽然我的父母是陛下的祖辈所杀,我的家园也是被陛下的祖辈所毁。”

“可是,在我的心里,从来没有因为此时而记恨陛下的。”

“哦?!”林清樾忍不住挑眉看着他,“这样说来,朕还要感谢你了?”

莫问摇头:“不敢!我只是想告诉陛下,我是在大兴长大的,对前朝没有丝毫的印象,也没有丝毫的感情。”

“都说生恩不及养恩大!这句话于我来说,同样好用的。”

也就是说,他永远把自己当成一个大兴人,对前朝没有丝毫的牵挂的。

林清樾:“··········”

他一时词穷了,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若是说想杀他,还真不觉得跟他有深仇大恨。

可若是不杀他········

“我知道,你想做一个好皇帝。”邋遢老道突然打破了两个人之间的宁静。

林清樾端坐在那里没有说话。

邋遢老道掀开药炉的盖子,看了一眼后,又将其盖住。

他继续说道:“我也知道,你不是一个滥杀之人。”

“其实,在你的心里,是不想让他去死的。可却找不到合适理由去说服自己。”

他突然抬头,露出一抹自认为十分真诚而帅气的微笑,“老道我说得对吧?”

对你个头啊!

林清樾身为帝王,自然是不能让身边的人戳穿心思的。

邋遢老道突然一改往日放荡不羁的样子,一本正经地看着林清樾说道:“老道清楚,做一个皇帝,难!”

“做一个人人都说好的皇帝,更难!”

“若想活得自在,自然是随心所欲,无所欲为。”

“只是,你觉得若是那样做的话,对得起将江山托付在你手里的祖宗先辈吗?”

“虽然说,时代更换,江山更替,那些都是必然的规律。可你真的忍心,让祖辈拼死打下来的江山,就这样断送在你的手里么?”

“你什么意思?”林清樾不满地瞪着他。自己不过是处置了一个前朝余孽,怎么就会断送江山了呢?

邋遢老道对他的态度丝毫不以为意,继续笑呵呵地说道:“你以为我是危言耸听?”

“其实不然。你为了一己私欲,做了一件让天下人不耻的事情。”

“虽然他们不敢说什么,可在心里对您这位皇帝已经不是如先前那般恭敬了。”

“一旦人的心里有了隔阂,那便是由小矛盾激化成大矛盾。”

“当民怨爆发了,那便是江山不保了。你的祖辈能够从别人的手里夺得江山,别人自然也会从你的手里夺得江山的。”

林清樾冷哼一声,“根本就是危言耸听!”他接婉儿进宫,或许会引起一些议论。

可这些议论便可以撼动江山,那根本就是扯淡!

邋遢老道:“我知道,说这些,你不爱听。可千里之堤毁于蚁穴的说法你听说吧?”

“若是想让江山稳固,定然不能行差踏错的。”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块免死令牌,丢在莫问的手里,“有了它,你现在便有理由放过他了,是吧?”

莫问诧异地回过头,“你为何要帮我?”

邋遢老道没有好气儿地白了他一眼,“没见过你这样傻的。”

给你了,你收着便是了,问那么多干什么?

林清樾饶有兴趣地看着邋遢老道,“朕也想知道,你为何如此帮他?”

平淡的语气中,充满了杀意。

“呵呵!”邋遢老道摸摸头,“我不是在帮他。你看他那傻乎乎的样子,值得我去帮吗?”

他抬起下巴向屋子里点了点,“我是在帮她!谁让我不仅欠她一条命,还欠她很多顿饭呢?!”

“哎呀,这是人情债啊,最是难以偿还了。”

他换了一个姿势,摆出一副要与人长谈的架势,“我跟你们说哈,我活了这么多年,什么事情没有见过?”

“就说这人情债一事吧,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