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屋子里静得可怕,落针可闻。

惠嬷嬷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

主仆这么多年,她心里十分清楚,有些事情得有于氏自己想清楚了,否则,你说得再多,她也不会相信的。

屋子里静下来了,于氏的脑子飞速转着,说不准,这件事情还真是那个小贱人干的。

因为算计她的那个人,简直就是看着她的钱匣子要的。

将她所有的钱财收刮的干干净净。

世人都知道,古玩这一行就是这样,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古月斋虽然人来人往的,可真正赚钱的时候,也只不过是近几个月。

江师傅收了那幅画时,那是将古月斋账面上的钱全部搭进去了。

她当时不仅不心疼,反倒是十分欣喜。

有了梧桐树,才会引来金凤凰。

有了这样一幅画作为镇店之宝,铺子里的生意想不好都难。

当然了,这也是她孤注一掷,执意要买下另外一幅画的原因。

只有保住了铺子的名声,才能财源滚滚来。

却没有想到,自己会一头扎进了别人的陷阱之中。

是不是幕后的那个人,连她的那点小心思也都算计进去了········

若真是那样的话,那个也真真是太可怕了。

想到这里,她不禁想到了秦老夫那双似乎能够看透人心的眼睛。

随即又想到,当初那个老太婆将那个小贱人接走的时候,只是抬走了库房里的东西。

以及几个庄子的地契。

至于那几个铺子和缺失的首饰,根本来问都没有问上一句。

当时她还沾沾自喜了很久,可没有想到,在这里等着她呢!

那些铺子留着那个小贱人来向自己讨。

眼看着自己眼前盘子里煮熟的鸭子就这样飞了,于氏岂会甘心?

她咬牙切齿地说道:“查,惠嬷嬷,就算是掀开整个滨州城,也要将那个小贱人跟我找出来!”

她还真就不信了,她堂堂一个夫人,竟会被一个黄毛丫头给拿捏住了?!

最主要的是,她心疼那些银子呀!

若是小打小闹,也就算了,可她要走了我所有的积蓄。

这仇可结大了!

待找到她之后,她有一百种方法,让她身不如死,后悔来这个世上走一遭,更后悔跟她作对。

于氏在这边暗自发狠,那狰狞之色,如同来自地狱的厉鬼。

看得惠嬷嬷心里发抖,连忙答应道:“请夫人放下,老奴一定将事情办好的。”

其实,她更多的便是好奇。好奇那个造假画儿的人。

到底是有什么能耐,将画儿做得如此逼真,连江一眼都跟瞒住了?

她还好奇,方汝到底是有怎么知道夫人的钱匣子里到底有多钱的。

她最好奇地是,秦老夫人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将一个不通庶务,胆小怕事,毫无主见的人,调教成如今这聪明伶俐的姑娘的呢?

若是自家夫人有一半的脑子,也不会如今这般被动。

不过,道不同不相为谋,她和方汝之间注定是对立的。

为了自己的未来,为了自己的下半生,她一定要帮夫人将人找出来的。

·······················

方汝捡出三份契约放在了木婉的面前,“这两个铺子的地段你也看到了,都是极好的。现在归你了!”

这也是当初来滨州之前,两个人之间说好的。

木婉拿到手里挑挑拣拣的,笑着说道:“你还真是舍得呀!”将最好的三个铺子给了她。

方汝合上盒子,笑了,“这有什么,若是没有你,我别说是铺子了,恐怕连一两银子都拿不到的。”

木婉笑着摇头,“你也不必妄自菲薄!你是聪明之人,只是以前········”

“太傻了!”方汝撇了撇嘴,嘴角扬起一抹讥笑。

木婉认真地纠正道:“不是傻,而是被保护地太好了!所以说,方汝,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

有娘亲真心护着,有外祖母疼爱着。

方汝连忙摆手,“可别!我还是希望能和你多学一些,这样也不至于被人欺负了。”

“我其实不过就是·······”她本想说不过就是前世看得多而已。

话到了嘴边,便硬生生地改道:“不过是一些小聪明而已,跟秦老夫人那样有大智慧的人,是根本无法比的。”

说话间,木婉将其中一张铺子的地契递了过去。

“你什么意思?”方汝顿时不乐意了,“你这不是寒颤我吗?”

“你想什么呢?!”木婉笑骂道,“没错,我们当初是说好了。可我答应陪你出来,也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她甩了甩手里的地契。

“还有秦老夫人当初的知遇之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