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嫂子缓缓地睁开眼睛,看清楚眼前的一切,心里一惊,这是什么地方,我这是在哪里?

一个问号接着一个问号冒出来。

她想坐起来却动弹不了,这话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手脚全被绑着。

她滚动了几下,用力地转动着眼睛。

可看到的,就是一片光秃秃的石壁。

空气里有松油的味道,她猜想着,应该是燃烧的火把。

自己怎么会在类似于山洞的地方呢?

山洞?!

想起这两个字,她的脸色顿时煞白!

白天的那些记忆慢慢地回笼起来。

她在秦三太太那里受了刺激,便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着。

不知道怎就走出了俞县城。

而且,正好站在木婉的“富贵铺子”的不远处。

透过那紧闭的大门,她似乎可以看到门里繁忙热闹的景象。

后悔吗?

她问自己,答案是肯定的。

她后悔当初就不应该为了银子,将这个小院儿租给她。

若是没有租给她,她便没有机会开铺子;没有开铺子,喜梅便不会来做工。

没来做工,便不会遇到秦老夫人;没有遇到秦老夫人,后面一系列事情也就不会发生了。

只可惜,这个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卖。

越想越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儿。

算了,眼不见为净,还是走吧!

因为心里有事,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她离开的那个方向,不是回城之路。

发现自己站在落霞庵门口时,真不知道是哭好,还是笑好。

她无奈的摇了摇头,算了,既然来了,就去看看喜梅吧。

听庵里的道姑说喜梅在后山砍柴。

她便向后山走去。

她想她急匆匆地走过来,都没有带像样的礼物,不如帮她干点儿活儿吧。

谁知道自己怎么就走到了山洞旁,恰好就听到了那不和谐的声音。

就在她深一步浅一步地向山下跑时,突然后颈一痛,整个人便陷入了黑暗之中。

嘶,真冷啊!

齐嫂子不知道自己在这冰冷的地上躺了多久,久到她觉得这身体都不是她自己的了。

················

夜幕降临,大地一片静谧。

梳洗过后的莫问躺在软塌上,手里卷着一本书。

借着昏黄的烛光翻看着。

屏风后面的李达,手里抱着剑,坐在椅子上,头一点一点的,显然是困得不行了。

那天陆玉喜将莫问带回来后,小院里其他人也都陆陆续续地回来了。

悬着几天的心放下来了,接下来,便是宁县乃至滨州城内那些死士,以及那些劫匪们心惊肉跳的日子了。

可无论怎么忙,都没有忘记最紧要的任务,那就是护住四皇子殿下。

因此,就算是晚上睡觉时,他的屋子里也后有人值夜。

“啾啾!”窗外突然传来一声不知名的夜鸟鸣的叫。

本来已经昏昏欲睡的李达,耷拉的眼皮下闪过一丝精光。

透过屏风的缝隙,看向软塌上的莫问。

只见他看书的姿势不变,甚至连眉头都没有动一下。

李达仔细地看过一会儿后,垂下眼帘,挡住了那一抹精光。

难道是自己想多了?

抱着剑,继续打着瞌睡。

“沙啦啦”树上那几片稀稀疏疏的树叶,在夜风中沙沙作响。

莫问翻看一页书,嘴角微不可查地勾了勾。

又看了几页后,莫问坐起身来,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

李达像是被惊醒一般,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公子,可要喝茶?”

莫问摇头,“不必了,铺床吧!”

这是要睡下的意思。

李达早就盼着呢!

连忙走过去,手脚麻利的将床铺好。

莫问躺下后,他细心地替他掖了掖被角,又将床帐拉上。

将桌子上的烛台熄灭,又将屋角桌子上的蜡烛点亮,并罩上灯罩。

收拾停当后,他又重新窝回椅子上。

他没有注意的是,就在他刚才一通忙活时,一只细小的管子卡在窗缝上。

一缕青烟悄无声息地飘到屋里。

一盏茶过后,窗前被人轻轻推开,一个身影麻利地飘了进来。

他先是看了一眼窝在椅子上的李达。然后来到莫问的窗前,挑开帐子,将一个小瓷瓶儿放在他的鼻下。

莫问不耐烦地将其推开,声音低沉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墨六先是一惊,后又一喜,“公子,你没事?!”

莫问斜了他一眼,“我能有什么事儿?!”你刚才急得都发了两遍讯号了,我若是还没有准备,那就是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