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来一支,不用包。”有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递了五文钱过来。

先吃吃看,好吃了再买回家捎给孩子。

“好嘞!”木婉轻快地答应一声,小雅已经利落地将冰糖葫芦递了过去。

“给我也来一支。”

“给我来两支,包起来。”

“哎呦,别说,真不那么酸了。给我包上两支。欸,连这支一起包起来吧。”那个男子说道。

“这是要留给你媳妇儿吃的吧?”人群里,有人打趣道。

话音刚落,便引得众人一阵哄堂大笑。

那男子丝毫不脸红,“这种酸酸甜甜的,也就孩子和他娘会喜欢。”我一个大老爷们儿,就不凑那个热闹了。

木婉收钱,小雅出货,两人动作麻利,配合默契。

与木婉这边忙得不亦乐乎不同。

林清樾的整个脑子都是木木的,浑身僵硬。连眼珠子都是直愣愣的,一动不敢动。

说不出心里在怕什么。

他艰难地咽了咽唾沫,又咽了一口。

深吸一口气,借着整理衣袍的空档,低下头飞速扫了一眼字条上的字。

然后转身便向外挤去。

他不知道刚才的举动有没有引得旁边人的注意。

他不能转头,也不敢回头去看。

明明觉得自己走得飞快,可不知为何,看起来不大的一个集市,却怎么也走不到尽头。

那个人会是谁?

为什么要以这种方式相约呢?

脑子飞速运转着,像是一瞬间想了许多,可又像是什么都没有想。

林清樾脚步踉跄地向前走着,脑子里一片空白。

险险地避开挎着篮子的一位大娘,又差点撞上一个挑着东西的货郎。

“清樾!”

有人在喊他的名字,这个人是谁呀?

他眨眨眼睛,半天脑子里才恢复了一丝清明,不确定地喊道:“八叔?!”

牛八叔的脸色很不好看,“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刚才明明就站在身边了,一扭头,便见他慌慌张张地挤开人群,直挺挺地向外走去。

喊了很多声都没有听见,像撞邪了一般。

“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牛八叔喘着粗气,又追问了一遍。

本来刚才被这小子气得够呛,可现在看着傻不愣登的样子,心里不由得有些担心。

人是跟着他一起出来的,这要是遇到点什么事········

唉!说不出心里是烦躁多一些,还是担心多一些。

“哦,没事儿。”林清樾抬手一抹,才发现额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老八,你也过来赶集呀!”有相熟的人过来跟牛八叔打招呼。

见林清樾面色惨白,呼呼往外冒冷汗,诧异地问道:“呀,这孩子是被吓到了吧?”

呃,这话怎么说的?

牛八叔诧异地转过头。

“哎呦,你还不知道啊?今天集市上出现了拐子,专门拐十六七岁的男孩子。”那个人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说道。

“拐子?”牛八叔拧着眉头,“拐子不都是对一些五六岁,或者更小的孩子下手吗?”

怎么突然间对这么大的孩子出手,胡说八道吧?

林清樾也回过味儿了,隐隐地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明明是第一手消息,却被怀疑了,那个人的面子有些挂不住,没有好气儿地说道:“若是不信的话,便问问刘爷。”

刘树恰好带着人走过来,见林清樾脸色煞白,轻声安慰道:“别担心,不到偏僻的地方就没事儿。”

贼人胆子再大,也不敢到集市上来掳人的。

他们这些衙役可不是吃素的。

“还真有拐子?”牛八叔惊诧地问道。

刘树轻描淡写地说道:“还不确定呢!就是听说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接到一张相约集口柳树下相见,去了便没有回来。

家里人着急,便向巡逻的衙役求助·······”

林清樾只觉得头“嗡”的一下,浑身血液瞬间凝固,整个人都不好了。

刘爷后面说了什么,他一个字也没有听见。

紧紧地攥着被汗湿的字条,上面赫然写着:集市口,柳树下,不见不散。

······························

坤宁宫

鎏金竹节博山炉口处,香烟袅袅。

身穿孔雀蓝宫装,头戴八宝赤金凤冠的皇后娘娘慵懒地靠着贵妃塌上。

两个小宫女跪坐在她的脚边,正小心翼翼地替她涂抹指甲。

绣着春燕衔枝锦缎棉帘挑开,小宫女走进来,躬身行礼道:“娘娘,定国公夫人求见。”

说起定国公,就不得不说起这位有眼光,有远见的老祖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