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七章 引子(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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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贡院门前便排起了长队,翟氏忧心他们太迟,忙打断了众人,推着谢景泽同柴祐琛进去,待看不见他们的背影了,却又红了眼眶,一言不发的上了车。
像翟氏这样的母亲,在这门前,还有许多。
谢景衣上了马车,半撩开帘子朝外望去,路边的柳树已经绿芽微吐,北地春意略显,天渐渐的就要暖和起来了。
谢保林的青苗巡查是否有成效,很快便能见分晓了。
届时他们谢家,就像是这东京的春一般,只会越来越好,不再回头。
谢景衣想着,敲了敲马车壁,马车外的车夫,吁了一声,拉了缰绳。
“阿娘,今日我要去天布坊看账,回去用晚食。”
翟氏点了点头,若换了旁的女儿,她是绝对不会允许她一个人到处乱跑的,怕日后被夫家人挑嘴。可这是三囡,她的未婚夫君说,三囡想做什么,就让她做什么。
翟氏听着谢景衣跳下马车的脚步声,心中咯噔了一下。
柴家家世显赫,今朝柴祐琛若是高中,那当真是全京城第一贵婿了,这样的人,真的守得住么?
柴祐琛是个好孩子,她希望他能更好,可作为一个母亲的私心,她又希望他至少不要那么光芒万丈一些,这样至少景衣……
翟氏想着了想,羞愤拍了自己的大腿一下,做了个阿弥陀佛的手势,“大慈大悲的菩萨,保佑我儿还有逸天全都高中!”
她只能让自己的女儿更闪耀一些,又怎么能期望天上的太阳,不要发光呢!
谢景衣目送着马车远去,转身上了天布坊。
那一衣坊她有大功用,因此暂时并未向翟氏透露那是她的产业。说起来也是奇怪,自打进了京城,翟氏也不管她手中的花销了,包括她置办什么田地,什么店铺,都撒手不管。
就连国子监附近那个宅院,也痛快的掏了谢保林的钱,一个大字儿都没有要谢景衣出。
当然了,谢保林未来十年都没有了喝小酒的钱,这种事情,除了谢景泽报以兔死狐悲的同情心,谢家二房的女人们,并无人放在心上。
天布坊的二楼东边走廊尽头,有一间雅室,这是在杭州的时候,便养成的规矩,总是有那么固定的一件,是留给柴祐琛同谢景衣说话的,左右两边,都不会有人在。
谢景衣进门的时候,忍冬正跪坐在里头煮着茶。
谢景衣将兜帽取了下来,扔在了一旁的衣撑上,“李杏看过了么?”
“验看过了。那家人不信她,又寻了四个郎中去瞧,其中有三个,都同李郎中说的一样,那不一样的,被揭发是个庸医。”
谢景衣点了点头,这事儿并没有超出她的预料。
“他们何时去开封府告状?”
忍冬给谢景衣舀了一碗茶,轻轻的搁在了她的面前,“今日午时,定有人击鼓鸣冤。”
……
“嘭嘭嘭”,整个京城,被这振聋发聩三声大鼓惊醒了。
开封府的衙役李满,揉了揉自己的耳朵,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了出去,一把抓住了那鼓槌,定睛一瞧,只见那击鼓之人,乃是一白发苍苍的老妪,她穿着一身绣着金丝线儿的长衫,脖子上团团围着貂毛,头上插金戴银,十分的富贵,手腕上戴着一串佛珠,晶莹剔透,一看便不是凡品。
这是一个不能得罪的有钱人,李满想着,语气不禁柔和了几分,“老夫人哟,您有什么冤屈,直接递状子便是,又何必击鼓鸣冤?今日乃是春闱的头一日,若是您着鼓声惊扰了那些举子们,惹得状元郎落榜了,那可就罪过了。”
老妇人双手合十,淡淡的说道,“既然是状元郎,如何又能落榜?既然落了榜,又如何能够被称为状元郎?”
李满一时语塞,忙搪塞了过去,“老夫人姓甚名谁,有何冤情,又来状告何人?我这是按例问询,您且放心,这天子脚下,开封府就没有不接的真案子。这鼓多少年没有人敲过,都落灰了。您听我一句劝,这鼓啊,莫要再敲了。”
“老妇人夫家姓齐,状告的乃是我的儿媳妇张氏,告她先杀我儿,后杀我孙,害我齐家大房一脉,断子绝孙!”
李满在这开封府当衙役多年了,自问这京城之中,几乎没有他认不得的勋贵。
这姓齐的,思前想后,倒是没有想出哪一家厉害的人物。
姓张的,倒是有那好几家。
“哪个齐家,又是哪个张家?”
齐老夫人摇了摇头,嘲讽的说道:“我夫君早年也被人尊称一句侯爷,只不过家中子嗣不昌,已经没落。怎么着,开封府断案,是通过比受害人同凶手的身份,来断案的吗?身份高的,自然清白,破落户儿,就是罪人?”
李满一听,险些冒出汗来,这老一辈的人,哪个不是见惯了风云,成精的老狐狸。
“不过是按例问询,您多虑了。”李满说着,四下里望了望,将齐老夫人引了进去。
……
谢景衣喝干了茶碗里的最后一滴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