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旸在自言自语,玄翦等人在一旁听得心中惊意一波接着一波。

他们没想到,一直以来处于敌对的秦旸和萧冕,会在从未见过面的情况下联起手来,恐怕紫阳天师等人也不会想到,秦旸竟然会和萧冕搭上线。

也正是因为没想到,这一切才会进行得如此顺利,秦旸和萧冕在众人眼皮底下演了一场戏,将所有人都耍了。

这场大战,其他人也许不亏,但秦旸和萧冕绝对大赚。

“萧冕,当真舍得啊,”玄翦叹道,“六十年来经营的成果,竟然就这般轻易地让了出去,这要是换做我,肯定舍不得。”

将朝廷从被道门压制的境地里一手扶起,花费三十年终结了道门的时代,又享受了三十三年的大权,让大玄有了名为“萧冕”的时代。

这般权势,这般经营,竟然这般轻易地舍了出去。这换做任何人来讲,都得赞一声舍得。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秦旸淡淡道,“萧冕的确耗费了多年时间营造势力,但他这么做是为了权力吗?不,他是为了自己的武道。”

“以一国之力供养一人,萧冕享受了大玄几十年的供奉,已经到了某种界限,国家之力已经无法再让他前进。既是如此,舍去又何妨?”

“他若不舍,又如何能够百分百地打开门户,进入那未知之地。”

手握大权只是手段,而非真正的目的,萧冕的目标从始至终就只有一个,那就是穷究武道之极。如今这手段既然已经没有用了,那么为了更远大的目标,自然是随手可弃。

利益要为更大的利益让步,本就是如此。

而且要不是玄皇出了玄京,等到时机合适之时,萧冕可是要直接杀上玄京皇城强夺天剑的。若他杀上玄京,那今日天启山这一幕,就要在玄京上演,连环天灾之下,萧冕在朝中的部属怕是在死伤大半。

所以秦旸才说,萧冕从未在乎过自身的势力。

至于秦旸之前和萧冕的敌对,秦旸所杀的天宫之人,那重要吗?

雷王、风后、泽帅,还有其他等等,他们再重要,能比得上多年经营的势力重要吗?

连多年经营的势力都可以舍去,这些旁枝末节,萧冕又岂会在乎。

也正是看明白了萧冕这万物不萦于心的心性,秦旸才会这般容易地相信萧冕选择交易的诚意。

而萧冕,也是看透了秦旸此人的性格,且因为秦旸当日所表现的阳刚气血能够镇压‘六虚劫’,故以在神念即将被擒的最后时刻,在神念中做了点手脚,引秦旸前往御虚峰。

而结果自然也如二人所料,皆大欢喜,各有所得。

“而且有一点你猜错了,萧冕也不是把所有都交托了出来,”秦旸摇头道,“至少,那剩下的八部之首,天君等人就没有被他放弃,还有那纵横家······”

“掩日,本座让你去调查叶长庚,可有发现叶长庚的下落?”

掩日上前一步,回道:“禀师者,叶长庚在两日前突然消失,我等无能,连番搜索亦未能找出其踪迹。”

叶长庚失踪了,这位大玄六扇门的总捕头就在萧冕出现之前失踪了。

在和天宫对峙的时间里,秦旸其实一直对纵横家万分留心,其他人不知道,他却是知道萧冕还有纵横家这么一股极强的助力的。

所以秦旸一直派掩日在暗中盯着叶长庚。

不过当秦旸和萧冕定好交易之后,他就明白这一次纵横家可能不会露面了。

“不管成败,萧冕都将退出大玄这个舞台,纵横家若是出头,定然会成为萧冕余孽,成为所有人攻击的对象。这一次,萧冕算是把纵横家坑了,所以他为了防止纵横家坏事,就没把他们拉进来。”

秦旸摸着下巴揣测道:“如此的话,接下来的事情可能要多些波折了,好在本座接收了萧冕的遗产。”

萧冕遗留的东西,简称“遗产”,这么说应该不算错吧。

“接下来的局势,估计要更加精彩而复杂了。”秦旸一脚跺碎平台,让这刻录这大秘密的载体直接化为一地粉尘。

“我们走。”

以往有萧冕这座大山在上面压着,大家都围绕着萧冕在转圈子,要么站在萧冕那一方,要么就是与萧冕为敌。

现在萧冕消失了,有着不同诉求的各方势力,怕是也要开始针对起来了。

大玄,要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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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天真护送着紫阳天师返回了正一道,而后在龙虎山外的一处山峰上,见到了天泽宫的现任宫主,他的师尊——素挽真。

依然以轻纱覆面,连眼睛都藏于薄纱之后的素挽真道:“你将当日之战详细说与为师听。”

“是,师尊。”素天真恭敬道。

接下来,他便将当日之战事无巨细地道出,其中尤其着重描述了秦旸的举动和表现,因为他知道自家师尊想知道这个。

师尊很重视秦旸,莫名的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