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婉装傻,“怎么了,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若是以前,林清樾或许摇摇头,一笑而过,不再说了。

可今天,也不知道是哪根神经搭错了,一定要问出一个答案来。

他低声说道:“朕是这大兴的君主,为何做事还要处处掣肘呢?”

他没有说出口的是,父皇都已经仙去了,为何还能左右他意志呢?

还有那些大臣们·······

他觉得他活得特憋屈。

木婉放下手里的蜜饯盘子,拿起旁边的帕子擦了擦手。

抿了抿嘴唇,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林清樾拧着眉头问道:“怎么,如今,你也要跟我生疏了?”连句话都不说?

木婉顿时心生警惕,毕竟权利这东西腐化人的时候,还是挺邪性的。

别看林清樾现在一幅走投无路,万事不顺心,寻求安慰的样子。

谁知道她的话会不会触动了他那根敏感的神经呢?

再者,即便是今天听完后,没有感觉什么不对的,可万一来个秋后算账呢?

还有,毕竟他和先皇两人是父子,自己说话还是小心一些好。

她斟酌了一番,低声说道:“陛下,我们大家都很关心你的。”

“关心?”林清樾讥笑一声,“朕怎么一点都没有感觉到?”

感觉到的,就是一种无形的逼迫。

木婉算是摸到点规律了,这个人心情好的时候自称“我”,不高兴的时候,便称“朕”。

她垂着头,摆弄着手里的茶具,假装没有听到。

林清樾也没有指望她回应,“你能告诉我,接下来该怎么办吗?”

低沉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助。

木婉笑着将一盏茶推过去,“有些凉了,请陛下见谅。”

林清樾淡淡地看着桌子上的茶杯,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木婉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后,笑着说道:“如何做,陛下心里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虽然你心有不甘,可也是一步步按照先皇的安排的路向前走去。

林清樾面露苦色,“可那都不是我的本意。”我本意是要娶你的,这个你应该知道的。

木婉很想说,事情已经这样了,是不是你的本意又如何?

她轻笑一声,“本意也好,无意也罢。最重要的,事情向着好的方向在发展。”结果是好的就行了。

林清樾觉得很是无力,那些朝臣们逼迫他,木婉不理解他。

他顾不上茶水是否凉透了,抿了一口后,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问道:“即便是不为后,你也会和我一起共享荣华富贵的,是吗?”

话音落下后,握着茶杯的手不住地抖动着。

当然不是,你想多了!

木婉:“陛下,我平生最大的理想,便是走遍大兴的没有一个角落。”

“若是可以的话,我还想去大兴的周边国走一走,感受一下那里的人土风情。”

至于留在这个笼子里,跟一群女人勾心斗角,争风吃醋什么的,她从来都没有想过。

更何况,眼前这个人并不是自己心爱之人。

林清樾语气微挑,轻声问道:“是因为他吗?”这个他,当然指的是莫问了。

木婉眼睛转了转,没有直面回答,她笑着说道:“若是他愿意陪我一起,那就更好了。”

轻柔的语气中,充满了期待。

林清樾只觉得齁得慌!

心里隐隐有些酸意,自己这不是找罪受吗?

话又说回来,从来不知道,眼前这个做事风风火火的人,竟然有这样温柔可人的一面。

是不是提到心上人,都会这样?

想到这里,他越发地不想放手了。

他低声说道:“既然跟他没有关系,那就留在宫里。待朕将手上的事务捋顺了,便陪你游山玩水。”

既然你不是那么在乎他,那谁陪你都是一样的。

那怎么能一样呢?

木婉心下不乐意,你难道没有听出来,我刚才不过是说得比较委婉吗?

她晃动着手里的茶杯,笑着说道:“我继续留在宫里,恐怕不合适吧?”

“怎么就不合适?”林清樾急声打断她的话,“你应该知道,我娶于欣妍根本就是权宜之计,我的心里········”

“陛下!”木婉可不想让他把话说完,“于小姐是先皇替您择的皇后,您应该相信先皇的眼光。”

“还有,先皇是绝对不会害您的。”

你还是按照先皇给你铺的路,稳稳当当地走下去吧。

林清樾:“你既然知道娶于欣妍是迫不得已,那就应该理解朕的苦衷。”

乖乖地留在宫里,别让我再操心谋划了。

木婉心里发苦,看来他今天过来,就是要捅破这层窗户纸的。

她都已经尽量将话题扯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