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平章端着茶杯的手一顿,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只是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眉头缓缓地舒来。

端起茶杯,重新往嘴边送。站在他身边的小厮见主子没有吩咐,也便没有多嘴。

双手叠于腹前,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

只听外面摆弄树叶哗啦哗啦的声音,间或有小丫鬟低声说话的声音,“·······枝姐姐,我今天回府时,看到了惠嬷嬷和一个男子在那么巷口,好像还起了争执。”

被称作枝姐姐的人,语气轻柔地说道:“可能是会嬷嬷家里人过来找她吧?!”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肯定不是。”小丫头非常肯定地说道,“惠嬷嬷家里的人,我都见过的,这个人肯定不是她的家人。

而且,我路过时,还听到那个男的问到底有没有骗他,孩子怎么回事的。”

“什么孩子?”

“不知道呢,好像是说他的孩子怎么了,又好像是说孩子是不是他的。对了,还提了一个叫樱娘的人。说樱娘骗得他好苦。”

“樱娘是谁?”

“不知道,应该是孩子的娘吧?”

“你这都什么跟什么呀?”枝姐姐无奈地说道,“东一耳朵,西一耳朵的,我都没听懂你在说什么。”

那小丫头也很委屈,“我说了,我只是路过那里。再说了,惠嬷嬷跟人说话,我也不好凑到一旁偷听不是?”

“行了,你这自己都没有弄清楚的,就别往外说了。”枝姐姐低声说道。

“枝姐姐,这边的树叶都捡干净了,我们要过去那边帮忙吗?”

“行,走吧!早些干完,我们也好早些回去休息。”

听到两个人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方平章的脸上铁青,握着茶杯的手,越攥越紧。

那两个小丫头不明白,可他明白。

樱娘正是他的娘子的闺名。

那个人是古月斋的江一眼,当初,秦氏将人救回来时,他是知道的。

后来秦氏死了以后,那个人去了古月斋,他也是知道的。

樱娘?!

呵呵,叫的够亲切的!

只是,他们所说的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感受到亭子里的问道骤然降低,小厮缩着脖子,吓得大气儿不敢出。

方平章“砰”的一下将杯子摔到了桌子上,沉声吩咐道:“去,将惠嬷嬷给我叫来。”

“是,老爷!”小厮答应一声便往外走。

刚要挑开帘子,就听身后的人咬着后牙槽说道:“不要惊动任何人!”

“是,老爷!”小厮等了一会儿,见没有其他吩咐的,便一溜烟儿跑远了。

·············

“哗啦!”一桶冰水对着惠嬷嬷从头浇到底。

“啊!”惠嬷嬷惨叫一声,一个趔趄趴在地上,冻得直打哆嗦。

方平章端坐在太师椅上,微眯着眼睛,低沉的声音中透着一丝危险,“还是不说吗?”

“老爷·······”惠嬷嬷哆哆嗦嗦地说道,“老奴真的不明白老爷在说什么?”

“那你告诉我,江一堂他来找你做什么吗?”方平章十分有耐心地重复一次。

惠嬷嬷认真地想了想,“也没有说什么,就是一些········”

“嗯?!”她的话还没说完,方平章轻哼一声,十分好心地提醒道,“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

说话间,目光扫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小厮,那小厮十分配合地摇了摇手里的水桶。

惠嬷嬷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跪在地上哀求道:“老爷,老奴真的没有撒谎。

江师傅过来只是说了几句话而已,真的没有说什么孩子不孩子。”

她简直都要崩溃了!

没有的东西,你要她说什么呀?!老爷这是诚心看她不顺眼,要整死她是吧?

可如果自己死了,对老爷有什么好处呢?

她的脑子里不由得出现了于嬷嬷的那张老脸。

嘶——

难不成是姓于的要扶她的侄女儿上位,要弄死夫人?

嫌弃自己挡了她的路,所以先把自己给除了?

她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不,不是可能,是肯定了。

想到这里,她的心里拔凉拔凉的。

内外夹击,惠嬷嬷冻得牙齿直打颤。

“乐水!”方平章也不废话。

小厮会意,又是一桶冰冷的水浇到了惠嬷嬷的身上。

那小厮的动作故意很慢,惠嬷嬷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冰水顺着衣领缓缓地流进衣服里。

那冰冷的液体在肌肤上滑落,就像一条毒蛇缓缓游走。

“啊········”她尖叫一声,真的是受不了了。

“老爷,老爷········”求你放了奴婢,放了奴婢吧!

方平章的目标很明确,“只